間不主不僕的關係才放下心來,低聲吩咐湛墨:“叫你那幾個屬下去取紅焰草來,咱們先回羅浮,景虛真人還在等我。”
他的話音尚未落,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便自身後響起,滿含邪異的恨意與殺機:“不錯,景虛真人正在等你。不過卻不是在羅浮等你,而是在九幽地府,等著你這位好弟子下去陪伴!”
這話雖然鑽進了樂令耳中,卻又太過荒誕,叫人不敢相信其中之意。偏生那人不知好歹,見他站住了,還在後頭陰陽怪氣地笑著:“如今景虛真人已羽化昇天,問道峰朱陵真君做了代掌門,你當你還是原先眾星捧月的掌門真傳麼?早晚池煦也要去陪前掌門,羅浮之內已沒有你這喪家犬的立足之地了。”
樂令慢慢轉過頭,心頭不知翻起了多少波浪,神色卻是冷靜到了極點:“景虛真人是怎麼死的,池煦現在在哪裡?”
譚毅的身形漸漸出現在他視線之內,比上回在羅浮門外阻攔池煦時的模樣更加陰沉,那雙眼中亦是殺機迸現,冷笑著答道:“景虛前掌門是二月十五在太華宗遇刺,回到門中後又拖了五六天,終於傷重不治。至於池煦……他主動搬到嵩裡峰為掌門守陵了。秦師弟,你已後不必回羅浮了,雲師叔派我採買五行之精時吩咐過,你是景虛真人的關門弟子,他死後,你自是哀傷過度、情志失常……”
他話音未落,一道劍光便已劈面落下。樂令那柄玉劍遭了死氣侵蝕,早已不復靈異,此時有劍光劈面,只得先運轉陰陽陟降盤,佈下防禦第一的六儀陣,將這一劍擋了下來。
這一劍威力特強,幾乎不像金丹修士的手段。六儀陣發出咯咯聲響,上頭已多了一道透明豁口。
隔著六儀陣琉璃映火般的光芒,譚毅的臉顯得十分扭曲,其話語更是扭曲:“我也叫你做個明白鬼——別以為你姓秦,是秦真人的晚輩就能怎麼樣。雲師叔是絕不願你再回羅浮的,今日我有幸遇見了你,定然不能放過在未來掌門道侶面前立下大功的機會!”
電光般雪亮的劍芒再度劈下,樂令神色冰冷,眼珠向湛墨身上掃了一掃:“替我殺了此人,我們回羅浮親自打探。”
74
74、第 74 章 。。。
湛墨仰頭看向半空中的譚毅;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一派噬血笑意。
六儀陣結成的屏障在劍鋒下散碎;如片片琉璃般飛舞著落下;那道劍氣也如水銀洩地一般,隨著散落的靈氣碎片披洩下來。樂令仍負手站在原地;身上道袍隨著劍氣獵獵飛揚,裂開道道細小豁口。
一旁原本穩若泰山的湛墨卻不知何時消失;正給那道劍氣讓出了一個宣洩的口子。潑天劍氣洶湧落下之際,一道喑啞的悶哼聲卻從空中傳來,一道血泉如雨般淋下;原本澎湃的劍氣也失了後勁,化作清風散去。
譚毅沉重的屍身繼血雨落下,屍體小腹處已自背後被人掏出一個大洞,正正穿過身體正中,玄關祖竅所藏之處。那裡的血肉內藏都已被人剜走,而取了這些東西的湛墨正站在譚毅脊骨之上,手上滿是新鮮血肉,口中剛服下一枚圓潤光潔的金丹。
樂令擦了擦滴落在額上的鮮血,背轉身去,不再看他吃人的模樣。
這些修士的血肉不僅對妖修是難得的補品,就連魔修中也有以此法進補的。就是他們幽藏宗所傳的血魔功,亦是掠奪人身血肉來提升功力,與親口服食差相彷彿,他早已看慣了,並不在意湛墨這番舉動。
他走到近岸的水中清洗臉上手上的汙血,身後的湛墨已化作原形,將譚毅的屍身吞吃入腹。以黑蛟的原身大小,吞食一具人體並不費工夫,樂令的臉還沒洗完,湛墨便已一頭扎進水中,在水底砂石上蹭了蹭巨口,而後將頭伸出水面,貼到了樂令臉頰上。
“我還當你不愛化成原形。”樂令微側過臉,抬手撫上了黑蛟唇邊新生出的肉須,陰沉的臉色終於放晴了幾分。然而積聚在他心中的疑問卻是並未消散,隨意安撫了湛墨一陣,便遙望向大海對岸,肉眼無法看到的羅浮:“景虛竟然死了。華陽道君對他如此重視,下了血本讓我買還魂駐魄丹,怎麼會讓他簡簡單單就死了?且是在外受了攻擊,回到本門後又拖了幾日才死,這其中定有蹊蹺……”
一句話尚未說完,樂令的身子驀然一僵,臉上已覆起一層薄霜,鮮明如畫的長眉緊蹙在一起,毫無血色的唇微微翕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環繞在他身邊的湛墨已重新化作人形,將他攬在懷中,輕吻著他的額頭道:“你是屬於我的,為什麼要去羅浮?那裡的人你都不用再想,只要跟我回冰揭羅宮,永遠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