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那黑蛟見他愈行愈遠,猛然長嘯一聲,用力將右臂抬起,指尖微微一彈,將一片碎霧彈向樂令。
那片碎霧中心,卻是一顆圓潤剔透的珠子,彌散出絲絲玄陰水氣,去勢迅若驚雷。
樂令雖然早已用神識看出他的動作,身形卻跟不上,極力撤身,卻還是避不過這珠子,被其正打中左胸前的靈墟穴上。那珠子似無實質一般,直接化入他穴道中,將半身經脈肌骨瞬間凍住,就連一直在體內運轉的離火精氣也被凍住。
蛟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身上寒氣蔓延,細細的瞳孔又收縮了一下,其中流溢著種種慾望,伸出細細舌尖舔著嘴唇,高聲嘶叫:“我的……回來……”
樂令卻是絕不會主動走向它。他僵硬地向後小步邁去,神識沉下丹田,自陰陽陟降盤中調出坤土真精,一點點包裹向那顆有形無質、散發出陰寒玄陰水氣的珠子,同時更調出離火真精融化經脈中寒氣。
然而以他此時修為,縱使竭盡全力,也無法阻止體內經脈被漸漸凍住。樂令的腳步越來越緩慢,每邁一步身形都有些趔趄,上半身肌肉也都已經僵硬,想回頭看看傳送陣還有多遠都做不到。
就在他艱難退後之際,空中忽又有一道劍氣橫貫,砍向黑蛟所在之處。他的腰際忽然被人抱住,一隻手已扣在他略無知覺的手上,橫拖倒拽,將他拽向傳送陣。
樂令不能扭轉頭去看那人的相貌,但耳畔清傲冷淡的聲音卻是直接表明了來人的身份:“傳送陣啟動不了,我先帶你去洞外避一避,咱們四……咱們聚在一起,總能熬過這兩天。等老祖回來……”
樂令低聲道:“我記下了……開啟陣法……的法子……”他連舌根都凍得麻木,說話斷斷續續,十分困難。
秦弼緊皺眉頭道:“你身上怎麼這麼冷,難道是受傷了?不要多說話,我帶你去就是了,你叫那黑蛟凍成這樣,不回去會不會……你別多想,我定能把你平安帶回去……”
他攬著樂令走了幾步,上半身已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凍得麻木,卻還盡力將自身元精送入樂令體內,幫他運轉周天,驅散身上寒氣。
一直守在陣上的秦昱見他們二人回來,已急不可耐地撲上來問樂令如何啟動傳送陣。樂令盡力轉動頸項,向傳送陣一角點了點下巴,聲音艱澀微弱:“向那處陰陽相抱的雲紋中注入靈氣……不需先天元精,只要……這空中的普通靈氣……”
他一面說著話,左手五指卻是在袖中輕掐了個不甚規矩的法訣,右手已摸到之前被凍得靈力無法運轉的那道雷符,將一點神識印在其中,又自陰陽陟降盤中調出一道精純的震木精氣,虛虛包裹在符外。
秦昱依言將靈力送入雲紋,傳送陣外終於亮起了點點白光。眾人都鬆了口氣,連震耳欲聾的妖蛟嘶聲都似乎遙遠了許多。
秦弼依舊摟著樂令,專心將體內元精送入他體內驅寒,那小女孩秦婉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而秦昱正沉浸在逃生的激動之中。也就無人注意到,白光點點消散之前,一道包裹著清亮雷電光芒的黃紙道符從傳送陣中飄蕩而出。
那道紙符在傳送陣外盤旋數週,待白光徹底消散後,便當當正正飄落到方才秦昱注入靈氣那一點上。
在蛟妖撼動山嶽的嘯聲和撞擊中,一道精純而蘊含生機的雷電猛然自符上爆開,又引動了符中封存的蘊含滅魔之性的真雷,化作道道銀蛇劈在陣紋之上,在其間淺淺刻下了一道新的紋路。
只多了這麼淺淺一劃,整個傳送陣的陣紋便顯得呆板而毫無生機,再不復之間令人讚歎的精巧靈動。
8
8、心動
點點白光落盡,眾人終於又感到了久違的溫暖春風。秦婉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秦昱也站起身來向外奔去。走了兩步,他突然想起兩位堂弟還在背後,連忙回頭安慰道:“我這就去找老祖來為兩位堂弟治傷。”
秦弼頭也不抬,冷哼一聲,對那兩個跑出山洞的人視若無睹,仍舊將手按在樂令胸前輸送元精。那隻手其實已被寒氣凍得麻木,手臂外也附上了一層薄薄寒冰,將這手與樂令的身體一同裹住。
體內寒氣太盛,就是他再咬牙堅持,體內的精元也運轉不動,無法再像方才一樣運功驅寒。然而他還如方才一樣抱著樂令的上身,以自己的身體為墊,叫樂令不至於躺在冰寒地面上。
秦弼輕輕吐息,噴出的寒氣彌散成一片細霧,輕拂到樂令的臉上。每一次呼吸,他就覺著身上寒意更重了一分,肌膚血脈甚至內腑似乎都被凍結起來,若非他還能運轉元精護住心頭,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