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令拱手答道:“求之不得。”
這些人物他本來就不打算放過,得了池煦相助,卻是他佔了便宜。
他們兩人便一同起身,這回一改方才躲躲閃閃的作風,直向著有人飛行去殺去。朱紱那裡因折了一具屍傀,已知道了他們兩人的存在,更猜到他們兩人的大體修為,防備得更是周密。他們兩人在谷中繞了許久,也只又尋隙殺了名金丹傀儡,倒是把宋崇明另一名妾侍也順手殺了。
可朱紱的修為就不下元神,再加一具金丹、一具元神傀儡,他們兩人再加上雲錚都難討了好去。真要殺朱紱,只能把主意打到宋崇明那具屍體上。樂令悄然看了池煦一眼:即便到了這個時候,池煦的神色依舊磊落,態度依舊從容,可見心中已有定數。池煦是個聰明人,更是不容易糊弄,與其煞費苦心地瞞著他,倒不如干脆和他交個底。
池煦對他如此包容,也值得他推心置腹以待。樂令眨眼間便打定主意,直面池煦從容說道:“池師兄,宋崇明已被我殺了,屍身與他的一名妾侍存在一處地方,方才一直忘記告訴你。眼下我倒有個法子殺了那鬼修,只是要用他的屍身一用,你肯答應麼?”
池煦連眼皮都不抬,只問了一句:“殺也就殺了,那屍首你打算怎麼用?”
他為人一向護短,當初為了司鄴被殺,就能殺了仇人後千里迢迢上對方門派問責。如今別說宋崇明勾結鬼修設伏在先,就是平白被樂令打殺了,他也不打算為了別人而指責自家師弟的不是。
既然有了池煦不問是非的支援,樂令動手時便方便了許多,除了雲錚的存在還不能透露,其他的就都不用遮遮掩掩了。他便吩咐雲錚將宋崇明與那女修的屍身一併扔出,勉強控制著其上粗糙的魔種,讓他們擺成最容易被人發現的姿勢。
只有這些還不夠周全,還要花些手段才能讓朱紱失去理智,才有機會把她單獨困住,不叫那兩具傀儡出來礙事。
他所有安排,不過是動動念頭的事,倒是兩人動身飛過去的速度慢了些。宋崇明那具肉身往外一扔,朱紱便已感到了他的氣息,腳踏浮雲往那裡飛去,速度遠過於樂令、池煦二人。
她本來就有天君修為,等閒陽神真君也不是她的對手,更不必提金丹修士。只是當初她離開本界進入凡間時,恰巧附於宋崇明身上,為了方便起見,便指點他修行,借他的身份掩飾自己。時日久了卻生出情愫,寧可承受暫時失去修為的風險,也要得一副肉身與宋崇明雙宿雙棲。
數十年前宋崇明為了她取得玉俑,重新轉世,總算得了副活人肉體。可轉生之後受了肉身陽氣壓制,這些年修為一直不曾完全恢復,現在也不過略強於那些元神上關,還不曾脫胎出竅的真人罷了。
朱紱一面飛行,一面向著宋崇明氣息傳來處呼喊:“崇明,崇明!”
不只是呼聲無人回應,越往宋崇明所在處飛去,妖氣便越重,分明就是那個宋崇明新寵的妖修添香的氣息。比起池煦與樂令兩個外人,倒是宋崇明與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事叫朱紱更為煩心,乾脆丟下屍傀與未知身份的敵人不理,專心往那方飛去。
腳下白雲尚未落地,她便看到了宋崇明與添香二人緊緊摟在一起,赤身伏在地上親暱的景象。那兩人似乎並未感到她的到來,依舊偎在一處,呼吸聲隔著不過數十丈的距離清晰可聞。似乎還有些曖昧得令人心跳的聲音,不知是從下面那兩人處傳來,還是她自己胸中透出。
朱紱勉強維持著端莊大方的笑容,按落雲頭站到了兩人身旁。然而宋崇明仍似不曾發覺她似的,只顧伏在添香身上徐徐動作,從添香身上還有血腥氣散出,令這場景平添了幾分香豔。任是朱紱再自矜身份,也氣得頭腦發昏,一把抓向宋崇明,要將他從別人身上弄開。
手指碰到那具光裸的身子時,一股非陰非陽的奇異力量便順著向她經脈中攻去,朱紱欲抽手後退,小葬五行陣便沖天而起,將她困在陣中。人身亦有五行之分,這副肉身卻比不得純由陰魄構成的鬼軀,在陣法照映下,竟顯得有些遲鈍。
她的肉身遲鈍,神識卻不遲鈍,一道神識勾連法寶囊,先將一枚形如玉瓶的法寶扔出;而後一手抓住宋崇明,將他和添香強行分開。
那法寶中湧出濤天白浪,然而才衝出瓶口,辰未兩地便有渾厚土光湧上,將那股水流鎮壓至地下,玉瓶也化作死物滾落。朱紱吃了一驚,顧不得逼問宋崇明為何不理她,又取出一枚黑色小鼎,真炁打入,那鼎蓋便自己揭開,無數道陰魂從中咆哮著飛出,啃噬著空中陣法清光。
空中土光漸漸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