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空間、斬破一切無形之物的劍光,斬斷了朱紱與那具傀儡的聯絡。
雖然只能斬斷一個呼吸的工夫,卻已足以使那傀儡完全停滯。樂令再度調動陰陽陟降盤,一道純陽真氣結成乾元真陽陣罩幾傀儡,當即灼得那具肉身現出了腐爛之態。陣光向著傀儡身上緊縮,將那具傀儡一點點灼成枯焦骨肉。
那傀儡是全無靈智的,比不得他們幽藏宗的手法高明,被乾元真陽陣束縛後仍是盡力抬臂,指尖匯出一團法力,欲以本身神通對付他。真陽陣束縛之下,他要抬手卻也沒那麼容易,積聚的法力便向著地面隨意打出,似乎要破壞地上所設的法陣。
樂令擔心朱紱帶著傀儡找上來,急著要將這處的敵人解決,正欲放開乾元真陽陣,自己提劍劈了那傀儡,空中卻驀然閃現出一道星光,將其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樂令下意識看了一眼池煦,來不及誇讚他的劍法,一步便踏到傀儡身前,從它腦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陰魄真種,隨手捏碎。
池煦也與他湊到了一處,一把抓住他的手,身化劍光便往谷外衝去。樂令急忙拉著他停下,低聲問道:“池師兄怎麼會在這裡,我在谷中還有些佈置,還有個仇人必須對付,不能就這麼離開。”
池煦看了一眼身後茂林,眼中帶了幾分憂色:“我從知道你分到弘景峰,就開始打聽其中蹊蹺了。後來你一直不肯到這邊來,我還以為你聰明,看出這兒有問題,怎麼秦師叔肯替你調換地方了,你還往這溪谷湊?”
想不到池煦訊息如此靈通。不過他也是前掌門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手下有些勢力也不奇怪,至少憑著華陽道君的招牌,也有不少人會盡力為他。但他身負重任,為何要為了自己這個師弟親身涉險?
樂令滿心疑慮,偷看著池煦的臉色,卻絕不鬆口答應離開。池煦說了一陣,也是無奈,一手拖著他在谷中穿行,避開來往巡行的各色修士,似不經意地說道:“既然管不了你,我也只好幫你這一回。不過你在我面前不必遮掩,不管你是從哪學來了魔修手段還是別的手段,都用出來吧。這裡的敵人可不是單憑咱們倆一人一劍就能應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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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 91 章 。。。
池煦果然已經知道他修魔功的事了。樂令聽了他這話;倒也不算太吃驚;反倒有種他終於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的感覺。這些年他在池煦面前使用過數回魔功;那時不管他是昏著醒著;也難保不查覺一絲半絲。可是他一直沉默著,連問都不曾問過此事;也就說明池煦並不打算因為此事就把他當作敵人。
樂令心中有了定數,才垂下頭;故作遲疑地問了一句:“池師兄是何時知道我會魔功的?既然你知道我與魔修有關,為何不鋤魔衛道,趁我法力低微時……”
池煦頭也不回;手卻向後伸了伸,極為準確地搭到了樂令肩上:“早在魏郡那時候就知道了。不必胡思亂想,你就是在外頭學了什麼,難道還不是我師弟了。這些事只有我知道,不曾告訴過任何人,你以後和人動手時也小心些,不要露了馬腳。”
肩頭那隻手的溫度直透肌膚,樂令似乎受不住那手上傳來的壓力,身體微微顫抖,盯著他的後腦反問了一句:“你我相處又不久,師兄為何這樣信任我?”
池煦依舊泰然自若地答道:“誰說你我相處不久。你入門也有百餘年,咱們在山上朝夕相處,當初在文舉州還曾救過我一命,這些年點點滴滴,我都心在心裡。俗世都說‘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可知你我幾十年相處已是極長的了,哪有不信任的道理。”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可不是這麼個道理。他認識秦休兩百年,一腔心血都潑到了他身上,替他堆出了元神真人的修為,卻不料到頭來將性命都送到了他手上。而池煦與他素來是點頭之交,在羅浮同住了沒幾年,知道他修魔後卻一直緘口不提,仍舊當他是親師弟……
也是他糊塗了,秦休如何能與池煦相比。
若當初秦休光明正大地帶人上門討伐他這魔修,哪怕是見面便當胸一劍劈死了他,甚至打得他形神俱滅,只怕他的怨恨都不會有這麼深。可秦休知道了他的身份後,卻是一字不提,背地裡又與雲錚勾結上,直到準備完全,還施了一回美人計,在他二人云雨途中叫雲錚背後偷襲,自己又趁他對付雲錚時親手暗算了他。
而池煦今天給他的,卻是絕對的信任。
論根骨資質,池煦也絕不差於秦休,人品更是強上不知多少。樂令不知不覺將這兩人比較了一番,連馭劍飛行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有池煦在前面引路,一路又按著他的肩頭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