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壽春是袍澤,他若對太后有絲毫不忠之心,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趙相如笑道:“很好!”壽春沒想到自己躺著也中槍,坐在馬上膩膩歪歪的有些委屈,趙相如拍拍他的肩膀道:“只是打個比方,我相信你的忠心。”壽春咧嘴笑開了。
趙相如趨馬來到佇列中間道:“也許你們中會有人覺得我錯了,錯誤的命令是不是可以不服從?你們給我牢牢記住一條:我永遠是對的!”
說到這兒,她話鋒一轉,說起一個故事:“有四個盲人,從未見過馬,他們分別摸著馬的不同部位,憑感覺猜測馬的形態。第一個盲人摸的是馬腿,他摸完後說,馬長得像棍子。”話一說完,狼軍都笑了,趙相如卻沒笑,她繼續道:“第二個盲人摸的是馬尾,他摸完後說,馬長得像頭髮。第三個盲人摸的是馬身,他摸完後說,馬長得像一堵牆。第四個盲人摸的是馬耳,他摸完後說,馬長得像一隻簸箕。”眾人聽得越來越離譜,都笑得不行,趙相如凌厲的眼神掃過後,又都鴉雀無聲。
“因為各種原因決定了我與你們資訊不對等,你們看到的只是馬的一部分,而我卻能通觀全域性。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每個命令都必須完全執行,理解的要堅決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堅決執行。我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
“命令就是命令,作為戰士,你只需要服從命令,絕對不找藉口地去執行。沒有絕對服從和執行的軍隊,就不叫狼軍;不知道服從的將士就不配做狼軍的將士!”
眾人臉上都是釋然的表情,趙相如再看韓守,他已沒了之前的猶疑,眼神中迸發出堅定的意味。
趙相如面色這才有所緩和。
待她回到住處,藺羊已候在那多時了。
藺羊是趙相如半年前派出去調查趙奢的,現在突然回來定是有要事回報。趙相如看他臉色鄭重,知道與自己猜測大體相符,於是遣退侍人,將他帶到內室。
藺羊以極輕的聲音在她耳邊將調查的情況細細說明,趙相如本來眼皮微垂,聽到關鍵處鳳目霎時一睜,問道:“當真?”
藺羊道:“屬下也是無意中撞見,第一次看到時以為是巧合,為保訊息確實又細細觀察了一陣。二人見面次數不多,地點十分隱秘,時間也不固定,短則數日,長則兩三月,且每次見面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
從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下來後,趙相如鳳目半合,沉聲道:“你盯著他們見面有幾回了?”
“總不下六七回了。”
“為何到現在才來稟報。”趙相如的聲音森冷,讓藺羊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因著是太后身邊的人,與我們也都熟識,大家都不願相信,所以查了許久……”
“所以呢?就查出這個結果?”
太后聲音中的戲謔之意明顯,藺羊不知道她惱自己還是旁人,一時吶吶不能言語。
趙相如極力壓抑著怒火低聲道:“去盯著,下次二人再見面,即刻來報我,我要親眼看到。”
“諾。”
藺羊的話讓趙相如受到的衝擊很大,她把自己關在內室許久,不吃不喝,連龐澈、小春都沒見。
一室灰暗,就好像她的心。她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但是一旦選擇相信,便是全身心的交付,沒有半分保留。她第一次體驗到被人揹叛的感覺,就好像心被人打了一拳,胸口密密麻麻,悶得難受。
如果天要降大任於她,究竟打算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到何時呢?
叛徒(上)
趙相如原以為經歷了這麼多,自己的心已經足夠強大。她給自己建了一個嚴密的護罩,護罩外面是堅強的自己,不會被輕易傷害,護罩裡面是最柔軟的自己和滿滿的信任。卻不料在毫無防備的時候,有人在護罩裡給了她沉重一擊,她終究要嚐到背叛的滋味,原來竟是苦的,她自嘲的笑笑,心中難受不已。
能怪旁人嗎?只怪自己,為何要輕易相信一個人。
趙相如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她放縱傷懷了一會兒,便強迫自己從情緒中解脫出來。
她坐在床上,雙手環過屈起的雙腿,縮成一團,靜靜思考著。如果那人要背叛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可若要害自己,為何遲遲沒有下手?她左思右想都不得其果,只能極力回憶穿越以來的每一個相關的事情,那人對自己的笑容,說的每一句話,原先並不在意的細節似乎在這樣的結論面前都變得可疑起來。
趙相如覺得憋悶,躺倒在床上。自己不能先入為主,首先要確認二人是否真的有接觸,其次即便是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