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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的確補不上了。我也當所遇是個遠人,於是就問:“多情反倒字難堪,進也維艱退不甘,要是西廂知和若,我會成全哪段緣?”她說:“若可即不可離,只有辜負一片曾經滄海”,而他則去翻找出來遠年的《阿含口解十二因緣經》來,頌起如下的經文來:“從是因緣得痛。不欲棄不信。今世亦後世。已作是事。便隨行不作。是亦不得。是以有痴便為行。已有行便為識。已有識便為名色。已有名色便為六入。已有六入便為栽。已有栽便為痛。已有痛便為愛。已有愛便為受。已有受便為有。已有有便為生。已有生便為老死。故人生取十二因緣。得十二因緣生。無因緣亦不生。萬物亦爾。不斷十二因緣。不脫生死。”然後,我就笑著,無誤的確認,叫他禪童。

我背向他們,遠望清源水起東原宴契的時日,知道眼前的像是註定,遠望的還未發生。神思收攏,是才剛相見。我笑著施禮,說:“你在,我去別的地方”然後轉身下行,身後禪童說起了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的話。我不知道我的身影被他們目送了多久多遠,或許路轉峰迴忽就不見。我也無從知道,身後他們的神思表情,只是路轉峰迴,忽就不見。身邊,溪水逆行,像是丘頂的丘底,我初至之處,又見到了於我初學以贈的那個知己,紅顏。容顏依舊長髮飄飄的多年故人。

她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說:“是因為想起了一段春服成時的心情”

他問:“怎麼又走”

我對她說:“我會去別的地方找你”

她問:“別的,地方?”

我說:“嗯,哦,不是,這裡才是別,的地方。我要去的不是這裡,是別的地方”

她就笑,笑我該來,且來的準確無誤,恰如其分。

她問我:“是不是正在夢中?”

我說:“生之如夢,是夢,總會醒來。”

她說:“醒來會怎麼樣?‘落得流觴負舊盟’?”

我略加思索,安靜地答話,說:“是‘明河相望不相親’”

她似笑非笑,對我說:“關於東原,我有一首歌給你”

她說的這歌,我好像聽過,又不記得,但聽過的還要再聽,忘記的也還會再記得,再記得的,還將每過一字一字,終將忘記,直到末次又有她撫琴於雪中以唱,為我,最後一次,還背了我給她的一卷畫軸。

關於此行,我對她說:“關於曲沃,我也有一首歌給你”

她說:“是麼?叫什麼名字?”

我說:“叫《飲爵操》”

她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然後就要唱歌。我說:“先別,時候未到,要不我又要頭痛,你自己珍重,我要走了”

我走出一段路,她叫我,我就停下回頭,隔著距離她說:“我們都要幸福”我說:“我知道”,然後轉身行去。我走出一段路,她就及愛我,我就停下回頭,隔著距離,她說:“我覺得,你會幸福”。我沒話,往前走了。心中想著,我們要笑著相送,為笑著相逢,就有笑容浮上了我的面容。我唱,歌聲就順著逆行的溪水,沿著來時之路,於身後一直向她飛去,我知道她耳際能聽到我唱給她的這首飲爵之操,會有所思:

“幽幽和若兮皎皎春裳

天以妻之兮維何不常?

款款曲沃兮落落青絲

天以藕之兮維何飲之?

信信東原兮諧爾覲之

契闊懷宴兮繼以流離

枕畔有雪兮指尖有思

白摹以贈兮今兮何兮?

南圃有落兮清源有漪

北遊之際兮禪童何識

彥彥和若兮脈脈春衣

天以妻之兮若何以違?

既有明河兮相之以望

國有遠境兮敦敦禪童

適值綺辰兮吟哦以詠

嘉闕維永兮舉爵為憑

崑崙有凍兮為我有詩

章成以祝兮今夕何夕?

桃枝有夢兮桃花有實

尋春如遇兮文瀛長行

融融和若兮隱隱春服

天以妻之兮若何以如?

既有明河兮相之勿忘

國有北境兮遊離慕容

適值綺辰兮箜篌以詠

嘉闕維永兮茲遣吾衷”

《飲爵操》止,我剛好步出曲沃境地,有種莫名的感覺之於塵世像這舉爵之憑,經年不散,害伴相眠。

迎頭,仍是那場五色飛揚的瀰瀰穀雨。我忽然想起另一個不知何時從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