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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只知道敬忠於自己所愛之人!

她很想再說幾安慰他的話,可是她倔強的嘴,天生不適宜去諂媚別人的!更何況這個她很厭惡的人。

她轉身離開了這間房,而楚少秋卻緊張地張望著她二人背影,直到她們消失在視線之外,他才緊張地由日中吐出了一塊棉花。

這棉花是深紅色的,他把它藏在口腔的邊側,必要時,他只需用力咬一下,就會有血似的濃汁,自棉中榨出;然後再由口中噴出,和所謂的“吐血”,似乎沒有什麼兩樣。

他慶幸瞞過了雪勤的眼睛,可是卻比他預期的效果小得多,他用綢巾,把這些“血汁”擦乾淨了,睜著那又可怕的眼睛,暫時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看樣子,這女人存有深心,只要看她那雙眼睛,就知她是存有異心,我要加緊防備她一下才是。”

同時他知道,管照夕這一掌,實在傷得他很重,只要試一運氣,全身麻軟不堪;尤其是五臟,更是疼痛不已。

他想到了,可能是為管照夕五行真氣所傷,所謂五行是指心肝肺脾腎,施功人如此五行真力傷人,被傷者必定是傷在此五臟,因此是一種極為厲害的掌力。

管照夕如用這種掌力傷了自己,那可是不堪設想的糟。據自己所知,海內外,能治此傷的藥極為有限,除了兩三種失傳的丹藥以外,還真不知道,有什麼藥,能有此功效。

想到這裡,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一時陷於茫然之中。這個驕傲卻懦弱、虛偽但迂腐的人,在他想到了真正的“生命”遭受“存”和“亡”的威脅時,他內心激起的恐惶和憂慮,簡直是無與倫比的。這時候如果把雪勤“愛情”力量,放在眼前,和他的生命來比擬的話,那愛情之力,直如秋螢尾芒,簡直是微乎其微了。

楚少秋這時深深為著他的傷勢而焦憂,而隔牆的小婦人,亦何嘗不陷於悲痛之中,想到眼前的命運,想到了未來的結局,她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可是又不得不想。

放下了素帳,望著帳頂,亮晶晶的眼淚直在眸子裡打轉。雖只是短短的幾天,可是她已感覺到自己消瘦了,對著銅鏡理妝時,她也曾注意到自己那雙剪水的眼睛,似乎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充滿了憂鬱。她似乎已能透視出,眼角的皺紋,頸項的鬆弛,雖然看來仍是一樣的白嫩,摸來亦如凝脂般的滋潤,奈何藏在它們裡面的“靈”已感到累了。

說得可怕一點,那是老了。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初次有了“老”的感覺,這是多麼可怕而怪誕的一種思想?

這一切都是心靈的作崇,一個樂觀的人,即使七老八十,因為他有活潑愉快的內心,他一樣感覺到自己是年輕的。相反,一個心中隱藏著憂鬱思想的人,雖少壯年華,那只是表面的裝飾,無異於真正老了的人,那是一塊行屍走肉。

我們慣常以“幾家歡樂幾家愁”這句話,來反襯兩種心情的對照,我們卻也慣常以“家家有本難唸經”來比擬人人都有不如意的苦衷。不信,筆者試把筆鋒轉過,我們且看看,別的人,是否如她一樣悽楚可憐?或是較愉快,或是……

戰勝了的丁裳,笑得如同一枝微風中的百合花,仰視著吊在樹上的江雪勤,她內心充滿了喜悅,真是樂不可支。

“這一下,我可算消了氣了,好好把這女人吊一下才好。”

所以雪勤雖然向她說了軟話,她仍是不依。當然,她並不是所謂的“心毒”,在她來說,只是洩忿。因為那一次落水之恥,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件隱恨的事情,能夠快意地懲罰雪勤一下,在她來說是求之不得的。

因此她決心吊她一個更次再說,可是當她去而復返之後,才發現已失去了雪勤的蹤影。她微微怔了一會兒,暗想她怎麼下去的呢?後來仔細看了看那根折斷的樹枝,才知道,雪勤是運功自墜而下。她望著那節斷了的樹枝,心中微微有些後悔,她擔心江雪勤由這麼高摔下來,怕不要摔傷了。

可是這種追思的悲傷,馬上就被她忽略了,她仍然帶著稚氣的欣慰,喜孜孜地找到了她的馬,一路打馬直到了她投宿的小店之中。這時店夥正忙著上門板,見她回來了,都彎腰叫了聲:“丁爺!”

她伸出一隻手,往唇下摸了摸,一方面怕這些討厭的夥計看她沒有鬍子;再方面略微裝作些氣派,她咳了一聲,壓低了嗓音道:“剛才有人來找我沒有?”

“沒有!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丁裳點了點頭,隨口道:“我去逛了街。”

那夥計一縮脖子笑了笑,眯縫著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