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血腥味亦不能逃過她靈敏的嗅覺。
蘇寒和她擦身而過,對於陌生人她並沒有多問。孟川安排她住的房間正好在他們隔壁。她豎起耳朵坐在自己房中飲茶,卻未聽到隔壁有任何聲響,彷彿跟沒人一樣。然而她確定那穿黑袍的男人就在房中。
大白天的難道在睡覺?就因為那男人對她視如空氣般的第一反應還有如錯覺般的輕蔑目光使得她很是對那男人敢興趣。是興趣嗎?活成她這樣子,若不多為自己找點樂子,轉移自怨自艾的心情,她恐怕早就跟茹娘一樣消瘦如柴,香消玉殞。
“菡兒,不管,不管今後遇到多大的困難,都,都要堅強地活下去”孃親臨終前說的話成為她這十六年來都不敢放棄自己的唯一理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當年孃親因保護她而死,她又怎麼不珍惜這條用孃親換來的生命,即便它是如此的不堪。
坐在屋內等了三炷香的時間,隔壁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就連端著木盆離開的青衣女子也沒有再回來。
再等等看嗎,還是說爬上屋頂偷窺?蘇寒思忖著,她除了媚功極好之外,不論武功還是輕功都算不得上乘,在並不知道對方實力的情況下如此偷窺怕是有些冒險。
思來想去,正當蘇寒決定出門找別的樂子時,隔壁的門突然開啟了,蘇寒非常確定那是從屋內向外走的腳步聲,也就是說並非是那青衣女子回來了,而是裡面的人正要出去。
剛打完坐準備出來透口氣的雲笙便看到一白衣男子從隔壁屋走了出來,在看向他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訝,稍縱即逝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原來公子是住我隔壁,真是巧啊。”蘇寒站到他旁邊才發現,自己在男人中都算得上頎長的身高,站在他旁邊卻矮了大半個頭。
黑衣男子並沒有回答她,如同沒聽到一般轉頭看向院內的風景。
蘇寒臉上的笑容一僵,這還是第一次遇到直接無視她存在的人,如果不算她假扮流音的那次。一想到她假扮流音被人嫌棄那次經歷,心中不由騰起一股怒意。
水盈的琥珀色美眸一轉,蘇寒“啊”的叫了一聲說:“你頭上有隻馬蜂。”,玩味的神情從她眼中一閃而過。
伴隨著驚慌失措的話音,她驀地伸手掀開了男人戴在頭上的幃帽。如果剛才她眼中的驚訝是裝出來的,那現在她便是實打實的驚訝不已。
一張比馬蜂窩還要噁心,滿臉長滿膿包的臉突然出現在面前,胃部強烈的翻湧,她險些就失態的直接吐在他面前。她撇看眼將幃帽從現在扣回男人頭上說:“已經飛走了。”
她乾笑了兩聲,卻沒忽略掉男人周身散發出來凜冽的氣勢,還有剛才那想要殺了她的眼神。阿彌陀佛,還好這男人不會武功,不然難保在見過他真容以後,他沒有殺人滅口的想法。
“我不會說的。”蘇寒摸了摸脖子補充道。
男人並沒有說話,而是又轉頭看向院中的風景,燦爛的陽光從屋簷傾瀉而下,分明是四月暖春,然而蘇寒卻感覺到一股冷如寒冰的煞氣。
回想到剛才男人臉上還在流血的膿包,蘇寒不禁微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以前不是沒見過躲在犄角旮旯裡臉上長著膿包的乞丐,只是沒有人會像面前這人一樣,密密麻麻跟馬蜂窩一樣長了一臉。光是這樣想就忍不住心裡發麻。
“我叫蘇寒,不知公子怎樣稱呼?”她抽著嘴角呵呵乾笑,除開那張奇醜不堪的臉之外,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反應很是讓她好奇。分明憤怒,卻連一聲責罵呵斥的言語都沒有,分明長著一張奇醜無比的臉龐,卻背脊直挺讓人感覺不出絲毫自卑。她更是想不通如此長相之人為何會向她投來輕蔑的目光。
沒得到回應,更是加重的蘇寒的好奇心。難不成這男人是聾的?
蘇寒看不到男人的目光,轉而摸出放在腰間的短笛,清韻悠揚的笛聲在後院內飄然響起。
看著掠過天際的雄鷹,雲笙漸漸平息著心中的怒火,若是換做以往面前這叫蘇寒的人不知已經死過多少次,而現在他身中奇毒,內力盡失,想要殺面前這人恐怕都毫無勝算,何況殺人的辦法有很多種,一刀了結那是最痛快的做法,而他往往更喜歡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公。”女子清秀的聲音打斷她的笛音,蘇寒不禁皺了皺眉。只見青衣女子手裡拿著個包袱急急走到男人身邊,瞥見她站在傍邊,青衣女子欲言又止地扶那男人回了房間。
很難想象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才能使得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甘願嫁給樣貌如此醜陋的男人。
屋外的短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