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告辭!”
果基土司揚長而去。大堂上鴉雀無聲。
於俊亭向果基土司離去的背影淡淡地瞟了一眼,又轉回張胖子臉上,眸波盈盈欲流,柔聲道:“‘十八路諸侯討董卓’的大戲演不上了,‘三英戰呂布’也湊不齊,看來知府大人只能‘千里走單騎’了呢!”
張胖子臉龐發紫,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指了指於俊亭,又指了指在座的眾土司,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轟”地一聲,地皮急劇地顫動了幾下,他那龐大的身體已經重重地摔在地上。
“東翁、東翁!”
喬師爺慌了手腳,戴州同、御州判還有李經歷等人急忙搶上去試圖救起張鐸,於俊亭“唰”地一下開啟象牙小扇,輕輕扇開撲到面前的灰塵,輕盈地站起身,拂一拂衣袖,便向堂外走去。
於俊亭這一動,在場的土司們都隨之站了起來,喬師爺、御州判等衙屬官員見了不由個個心驚:難道銅仁轄下的所有土司都已站在於州監一邊?
其實在場的土司中,並非全部都被於俊亭收買了,但是於俊亭選擇的這個發難時機實在是太好了,首先這件事只涉及到於家和張家,並不涉及其他部落利益,其他部落沒有出兵的**。
再者,對手是大家一向比較陌生、神秘,又有些忌憚的山中部落,而且僅僅是山中部落的一個,很可能打了一個就惹出一群,在事不關己的前提下,還有幾個人肯站出來附和張知府呢。
同時,於俊亭又讓她收買的土司搶先發言反對,很多土司本就是人云亦云隨大溜的主兒,自然就營造出了這樣一種“一面倒”的氣氛。而這一幕看在那些衙屬官員們心中,他們會怎麼想,誰能不為自己家族的未來有所打算?
這一點,葉小天在於俊亭起身,眾土司隨之起身的時候就已想明白了。造勢、用勢他本就是行家,對這一點當然看得透徹。不過這個小妖女對這一手居然也玩得如此嫻熟,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於俊亭走到門口時,一隻腳邁出門檻時,身形忽地一頓,腦袋微微一歪,一雙妙目像鳥兒似地睇過來,正與葉小天的目光碰個正著,似乎她早就感應到葉小天一直在注視她。
“這女人,了不起呀。以女子之身成為一族之長,靠的可不僅僅是她的血統和出身,就算十個張胖子綁在一塊兒和她鬥心眼兒,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葉小天如是想,看著於俊亭的背影,目光充滿了欣賞與讚歎。
“這小子,如今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又是誰在主導局面麼?”於俊亭洋洋得意地想:“瞧他一副只要我動一下小指,他就會匍匐到我腳下的模樣,今晚到我府上投貼輸誠的。應該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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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胖子腦袋上搭著一塊溼巾,很憔悴地躺在榻上,張雨桐站在榻前,握著手中劍,神情激憤地道:“爹!孩兒已經長大了,你就讓讓孩兒領兵出征吧!”
張胖子搖搖頭,虛弱地道:“不行!你……還小,此一戰,只許勝。不能……敗!必須……得派個穩重可靠的人。”
張雨桐憤懣地道:“爹……”
張胖子閉上睛睛,道:“退下!”
張雨桐無奈,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腳,讓出床頭。後邊站立的一人這才湊過來,低聲道:“大哥!”
這人正是前些日子剛剛死了一個嫡子的張繹,張鐸睜開眼睛,手掌動了動。張繹忙把自己的手遞過去,讓大哥握住。
張鐸吃力地道:“各地土司們,已經把我們張家……當成了無牙老虎!這一戰。對重振……我張家威風,至關重要!我把……三千藤甲軍全都劃給你,此去務必……大勝而歸!”
張繹一聽,急忙拒絕道:“不成!大哥,三千藤甲軍,那已是咱們張家全部的精銳了,如今看來,於家那個丫頭圖謀我們張家已經不是一日兩日,我把精銳帶走,誰知道她能幹出什麼事來。”
張胖子笑了笑,道:“大哥我……很笨,眼也瞎。但是,這回這件事,我不會再看錯的,於家那個丫頭,絕不會對我動武,因為上邊……”
張胖子吃力地向頭頂指了指,微笑道:“上邊還有許多不管是我還是她,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壞規矩的事,她不敢做。”
張胖子閉目養了一會神,才繼續說道:“如果我沒料錯,她只有兩個辦法。一個辦法,是找我張家的短處,以此挾迫,逼我主動向朝廷辭讓知府之位!”
張繹吃驚地道:“大哥,那可是咱們家世襲的職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