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明眼前一黑,只覺得自己是聽錯了,他緩了口氣,帶著希冀顫聲問道:“玉兒,你你是不是說錯了?你再說一遍,你選擇的是誰?”
面對澹臺明充滿期待的眼神,澹臺涵玉面色不變:“玉兒的選擇是西燕。”
澹臺明忽然覺得心口絞痛,強自呼吸了幾口氣之後,看看澹臺涵玉不為所動的神色,忽然覺得自己是那樣不瞭解自己的這個唯一的女兒。
澹臺涵玉忽然出聲勸道:“父皇。玉兒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下這個決定的。女兒從未求過您什麼事,還請您看在母后的面上,讓女兒自己做一回選擇吧。”
說罷,澹臺涵玉行禮跪下,以額觸地,久久不動。
澹臺明看看澹臺涵玉,再看看神色不變的容湛一行人,還有不動聲色的沈墨青,以及笑的意味深長的朔林,忽然有一個想法浮上心頭--
也許,他們早就做好了這個決定!只有他,還在苦苦期盼著玉兒能夠真的選擇一個好的歸宿!
澹臺明的脊背忽然塌了下來,瞬間疲憊不堪,是啊,他不是也早就知道,這個選擇,也是整個朝夏的選擇嗎?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不是就已經把玉兒放在這樣一個位置了嗎?
呵呵呵澹臺明無聲苦笑,只得無力的揮了揮手:“罷了玉兒,你且去吧”是父皇對不住你。
澹臺明隨後就在宮人的攙扶之下起身離開,留下一群仍然不敢置信的百姓和一群各自為政的掌權者。
澹臺涵玉直到澹臺明離開,才站起身子,姿態高貴。
“各位,既然事情已經落下帷幕,還請自便。玉兒尚有要事,不便奉陪,先告退了。”
說完,澹臺涵玉也款款離開。
朔林笑著站起來,衝著幾人拱手:“能得玉城公主青睞,實乃西燕之幸,各位,還望屆時到西燕來,本國師必定設宴款待。”
容湛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好說。倒是希望國師到時還能像現在一般風頭無二。”
朔林懶懶扯了扯嘴角,不再接話。
沈墨青沒什麼表情,本來就是衝著天璇來的,見了蘇流熙之後這份心就淡了許多,現在這個結果,不好也不壞,當即也告辭離開。
朔林也覺得無趣,共同離開。
蘇流熙起身。容湛立刻笑著跟上。
“阿熙,怎麼了?”二人速度很快,沒多大會兒就走出了人群的視線。
“沒什麼。只是覺得澹臺涵玉這個女人不簡單。”蘇流熙神色淺淡。
容湛瞭然,而後不在意的笑笑:“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罷了,終究是長於深宮,眼界狹小。”
蘇流熙不說話,有時候,偽君子比真小人更難對付,雖然她不懼,但是也不想沾染麻煩。
容湛知道蘇流熙的顧忌,當下笑道:“阿熙。這些東西都不必放在心上。我會解決。”
所有明著的暗著的,他都會保護她,免受一切風霜雨雪。雖然他知道她不是柔弱的菟絲花,但是,好像是本能般,總是想要讓她一切安順平和。
蘇流熙扭頭看了容湛一眼,忽然挑了挑眉:“容湛,你猜,離開之前會不會出什麼事?”
容湛溫潤笑笑:“當然。”
澹臺涵玉怎麼可能真的甘願嫁給燕帝?就看她會使出什麼手段了。
二月十一,朝花節上,玉城公主親口決定遠嫁西燕,驚掉眾人下巴,但是終歸金口玉言,眾人雖然唏噓,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得茶前飯後多了點感慨的談資罷了。
當夜,御書房。
澹臺明屏退了下人,獨自坐在椅中,看著一幅畫像,神情痴然而懷念,還帶著沉痛的悔意。
“靜兒,朕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玉兒。朕沒想到,玉兒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你說,她是不是恨著朕?”
“澹臺涵玉當然不會恨你,畢竟,你可是一心一意想把她賣出一個好價錢的好父親呢。”
忽然,一道柔婉的女聲傳來,像是驚雷般炸響在澹臺明的耳邊,他猛的抬起頭,卻發現站在門處衝著他笑的溫柔的正是澹臺涵玉!
澹臺明有些愣怔,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說道你心裡了?”澹臺涵玉緩緩走進,絕美的面龐上笑意溫然,仍舊是澹臺明最熟悉的笑容,然而此刻他卻覺得這笑容如此陌生,“你的算盤打得這麼好,澹臺涵玉幸好死得早,不然,可真是要傷心死了呢。”
澹臺明瞬間如同五雷轟頂,他感覺舌頭有些發麻,顫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