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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部分

說:“跟丟了我蓋不負責的。”

祁沐兒掂著小腳,一副沒人扶就很難走路的樣子,纖弱的身子不經風吹,但經過了剛才的一幕殺人沉屍,如何敢小瞧於她。何當歸還是利用輕功的優勢,像浮游靈一般遠遠跟蹤。

“你自己進去。”

宮女在一間屋外止步,粗魯地按著祁沐兒的肩膀,推人進去,關門上鎖。下一刻裡面就傳來祁沐兒淒厲的尖叫,“啊——啊——不要,救命救命啊!”

何當歸繞到後面上了屋頂,揭開一片屋瓦,待要看時,一支裹挾著勁風的羽箭破空襲來。偏頭躲過,卻還是被箭尾的羽片擦到,耳垂劇痛,悶哼著捂住回頭看……那是什麼偉大的陣仗?

裡三層外五層的羽箭陣包圍了這間灰瓦屋,而她很湊巧、又很不巧地蹲伏在屋頂上面,變成了那砧板上的魚肉?

☆、第732章 冒牌藩王殿下

目光捕捉到羽箭陣的指揮官,似乎是今早那一位“看,有流星”的大內高手。他舉手打了一個手勢,所有弓箭手搭箭候命,動作整齊劃一。

有一瞬間,何當歸以為他們的目標是自己了,脫身的說辭也想好了。把郡主身份亮出來,再解釋說變裝成這樣混在宮裡,是因為和長孫殿下朱允炆一起發現了皇上用的藥渣裡有毒物,為了不打草驚蛇才……不過下一刻,羽箭陣的前鋒衝到門口,一腳踹開守門的老宮女,再一腳踹開門,馬蜂群般湧進去,桌倒椅子翻,針對的好像並不是房頂上的她。

然後,七八個絡腮鬍須的男人被捆綁得結結實實,小雞子一樣拎出來。毛髮之茂密,足可以與公公之流區分開來,在宮闈裡開發出這麼一批雄性動物,一場大風波已然能夠預見了。

屋裡面,祁沐兒的哭聲停了,一排宮女端著盛清水的盆、女子梳妝用的各色物品、淺粉色的精緻宮裝,魚貫走進屋裡,為祁沐兒梳洗裝扮。發現她很久沒洗澡的灰頭土臉,又迅速抬來了花瓣桶浴。

從屋頂的縫隙中看進去,祁沐兒身上的衣衫七零八碎,眼睛哭腫成核桃,看上去好不可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祁沐兒從進門、慘叫到被解救只是一個彈彈指甲的工夫,連何當歸都要以為祁沐兒的清白經受了不小的考驗,為她鞠一把同情淚。

直到周圍的百人羽箭陣撤退,屋裡的祁沐兒也洗得白白嫩嫩香酥可口,包進華貴衣料裡,被一乘飄紗無頂轎抬走——這整個過程裡,何當歸只是安安靜靜地伏在屋頂上,也沒有人和箭再光顧過她。

納悶啊,若是那些人根本沒發現她,那射傷她的箭支從何而來?難道是流箭誤傷?跳下屋頂檢查發現,連窗戶紙都是完整的,如果真是不長眼睛的流箭,她的運氣未免太好。

“噝——”小巧的耳垂火辣辣的扯痛,看血色是無毒的,所以只簡單貼了塊膏藥。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青兒,進宮前給她下的任務是“送點心給祁沐兒”,點心餡裡有一封油紙信,本來打算拉祁沐兒做同盟。可見識過祁沐兒與瓷枕不可不說的故事後,何當歸直覺著計劃需要改改了。

老虎一樣強大的對手,不怕;小豬一樣的隊友,我忍;狼狽為奸的同盟,萬萬不能找,萬一給你背後捅刀子怎麼辦?

“這位小哥,能給俺帶個路嗎,俺迷路了還灰常滴趕時間。”

聽到這個嗓音,這個語氣,何當歸偏頭走路的身姿驀然一僵,嘴角抽搐著回頭。這傢伙,怎麼到處都有他?他不是蒙古貴族的遺老遺少,最討厭大明皇宮,最厭惡跟姓朱的一家子打交道嗎?!

怎麼最近扮完朱元璋的外孫女李仙茜,又扮朱元璋的侄孫子朱贊儀,他還上癮了不成?這個變裝狂柏煬柏!

明亮的日光逆著視野,巧妙勾勒出一位翩翩貴公子的非凡身影,杏子大眼水汪汪的注視著你,星河璀璨也比不上他的顧盼生輝。淡黃底子的魚紋緞衣袍,領口處露著暗銀的鏤空木槿花鑲邊,與之相映成趣的是俊顏文雅一笑,左上方那顆閃閃發亮的黃金牙。數不盡的風流騷包,道不完的騷包風流。

“小哥,小哥?”芙蓉花般妖嬈的磨砂嗓音,天真無邪地輕喚,“你給俺帶路嘛,俺有錢!”

何當歸收回對黃金牙的注視,眯眼打量著“柏氏冒牌”靖江王朱贊儀,堂堂藩王之尊一身全套的行頭——頭頂的髮箍,價值一座宅院那麼多錢的寶玉鑲寶石;小細脖子上的項圈,價值一條街的波斯手工切割玉石;腰帶,金銀絲編織的,繡著大朵大朵的……吐舌菊花?

手裡一把孔雀開屏的摺扇,象牙骨上貼著雙層金箔,銀粉大字寫著李太白的《將進酒》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