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多小時到飯點了,我們吃完飯就舉行插香儀式,下午就可以正式開工了。”
莫妮卡剛想回答好,張秋蘭站了起來,“我想回去休整一下,今天8點起來趕飛機,有點累了。”
“也好,那秋蘭姐就先回房間去吧。吃飯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衛漢道。
張秋蘭點點頭,回首衝莫妮卡一頷首,款款走出了房間。
莫妮卡安靜地坐在藤椅上,目送張秋蘭離開。張秋蘭對她的態度怪怪的,似乎十分疏離。莫妮卡有些吃不準原因,也不想胡思亂想,準備等正式開拍後再探探虛實。
“莫妮卡,你是姓莫嗎?”衛漢給她沏了杯茶,親切地拉起家常。
莫妮卡站起來雙手接過茶杯。“是的,我的父親是華僑,母親和外公是烏克蘭人。我的中文名隨父姓。”
“有中文名就好,不忘本。那我以後就叫你小莫吧。我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總覺得洋名叫不習慣。”衛漢六十歲上下,這個年紀當莫妮卡叔叔都綽綽有餘。據說他不拍戲的時候人非常親切隨和,一旦在戲裡,整個人如同變身黑化了一般,動不動就罵人。跟他合作過的演員都叫他“雙面衛老”。
“您隨意,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莫妮卡的姿態放得很低,人與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決定著今後的關係走向,她希望在劇組能夠和導演好好相處,最好能培養出一點同志情義。
“呵呵,你這小姑娘挺大方得體,也挺有本事的。居然能說得動千山那個老頑固。”衛漢趁著沒人,開始嘮些兩個人共同的秘密。他上下打量了莫妮卡一番,帶著讚賞的口氣,“不像有的年輕演員,扭扭捏捏妖妖嬈嬈,一看就心術不正。”五零年代出生的衛漢經歷過山上下鄉,當初是上的工農兵大學,學的專業是化學。後來機緣巧合進入到南京製片廠工作,才成就了現在的事業。他像所有那個年代出生的長輩一樣,濃眉大眼,渾身上下充滿了正氣,思想作風嚴謹,和一些靠潛規則演員打牙祭的導演有天淵之別。
莫妮卡很喜歡他。“衛導很像我家裡的爺爺。”
衛漢忍不住笑出聲,“你這是在嫌棄我老麼。”
“當然不,是覺得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很親切。”莫妮卡解釋。
“你也挺像我侄女的。不過她沒你聰明,也沒你有能力。她年紀和你差不多大,現在還像個猴崽子,唉,都是被我們寵壞了。”衛漢說起自己的侄女無奈地搖頭嘆息,臉上的表情卻異常溫柔,雙眼發出亮光。莫妮卡有些羨慕,國外的家庭注重個體成長,孩子成年後鮮少有人還和父母成天膩在一起。像中國這樣幾代人經常聚在一起,全家偏寵小輩的情形,她基本上從來沒經歷過。
她的身邊,只有一個六生。
“有長輩寵著,是她的福氣。”莫妮卡真心這樣想。
“或許吧,但是這個世界太浮躁也太複雜了。像你們這般大小的年輕演員們,不省心的多著呢。”
莫妮卡感覺衛漢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經意地瞟了她一眼,或許是……意有所指?她內心的不安開始慢慢擴散,翻出漣漪。
“那麼,以後還請衛導像長輩那樣,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請您多批評教育。”莫妮卡斟酌著措辭,交淺言深。
“哈哈,我看好你,小莫。不過人活在世上,競爭無可避免。我要是你,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自巋然不動,管他雲翻雨覆。”
莫妮卡默默垂下眼瞼,輕聲道聲是。
彼時電話鈴響,衛漢接起,是助理通知吃飯。兩人起身,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匆匆趕到樓下餐廳。
新戲開拍都會有插香祭拜環節,圖的是個吉祥意思。這邊吃完飯,那邊已經有工作人員備好了祭拜器具和香蠟鼎爐。一行人拉拉雜雜走到開壇現場,時間差不多是1點過5分。
“快快,主演和各導演每人三支香。”
莫妮卡點燃香,嫋嫋青煙隨風搖曳。衛導帶隊站在最前面,其次是其他導演,第三排是她和張秋蘭。隊伍呈三角形擺開。
“預備,拜。”衛導滄桑有力的嗓音劃破寂靜天際。
全體人員深深彎腰。
“起。”
莫妮卡直起身,偷眼看了下張秋蘭。對方目不斜視,站得筆直。
“敬香。”
所有人按順序依次插香。
“禮成——”
兩側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每人又喝了一口白酒,這就算是完成儀式了。
各個組團的工作人員開始就位,莫妮卡走到演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