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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柳小小不厚道的捧腹大笑起來。

&esp;&esp;——

&esp;&esp;天色趨於黃昏，二人面色捱了半日風雪，唇色發著白，腰桿一個比一個挺直，若是不清楚內情的，陡然見一男一女跪在這，只怕要誤會些什麼。

&esp;&esp;謝允謙目光落在某一處不動，說：“那小子在外面估計急壞了。”

&esp;&esp;陸乘風說：“別擔心，胡伯伯會看著他。”

&esp;&esp;謝允謙目光有了點焦距，說：“這話應該我說。”

&esp;&esp;陸乘風輕輕扯了下嘴角，可無奈臉被吹得僵硬，怎麼看都是漠然臉色。

&esp;&esp;天濛濛灰時，邱公公從御書房出來，伸手要去扶陸乘風，低聲道：“皇上有旨，請二位大人先回去。”

&esp;&esp;邱二已扶到陸乘風小臂，凍得慘烈的人按住那隻手，朝邱二輕輕搖頭，無聲拒絕。

&esp;&esp;邱二低聲勸道：“陸大人，萬事好商量，天寒地凍的大人先起來。”

&esp;&esp;陸乘風朝人輕點個頭，承了這份好心，卻不容拒絕。

&esp;&esp;邱二隻好收回手，神色複雜進門去稟了。

&esp;&esp;御書房內靜默一瞬，不一會，秦之恆跨步出來，面色怒急，停在二人面前：“你們要逼朕？”

&esp;&esp;陸乘風微抬頭，目光一片凜然：“微臣不懂，為何這道聖旨下不得？”

&esp;&esp;“你不懂？”秦之恆冷笑，目光掃過二人，語氣陰沉：“你是不懂？還是替謝家問朕？”

&esp;&esp;陸乘風目露沉色，裡面盛著猛烈而堅定的利劍：“我不懂。”

&esp;&esp;秦之恆眼神陰鬱幾分，轉向謝允謙：“連你也要逼朕？”

&esp;&esp;謝允謙搖頭：“皇上，我只是想替弟弟討一樁親事，絕再無他意。”

&esp;&esp;“絕無他意？一個二品大臣刑部尚書，跪在這你跟我說絕無他意？”

&esp;&esp;謝允謙默然：“謝允謙如今已無官職在身。”

&esp;&esp;“好！好的很！”秦之恆臉色發沉：“你們——你們到底要朕怎麼辦？賜婚？我如何同意？謝家百年根基，再加上一個你——陸乘風！將來你二人在朝廷上一開口，滿朝文武皆跟隨，我這個皇帝要來做什麼？”

&esp;&esp;許是被逼到極點，又或許自己已不勝其擾許久，他終於在這入夜朦朧間忍不住親手撕裂這一層紙。

&esp;&esp;陸乘風道：“皇上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我們是臣子，何來滿朝文武跟隨？皇上有顧慮，可謝大人與你自小長大的情分，難道真會置這段情誼不顧？可皇上三番兩次置謝家於不顧，冷了人心，說到底不過是聖上猜忌太重！如果陸乘風跪的不是一位明君，我又何必自討苦吃！”

&esp;&esp;這一番大不敬言論，謝允謙都替她捏了把汗。

&esp;&esp;“陸乘風你放肆！”秦之恆怒聲：“你口口聲聲說朕不是明君！是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esp;&esp;陸乘風冷聲：“皇上是天下之主，自然殺得我！陸乘風以下犯上觸怒聖顏，請聖上責罰！”

&esp;&esp;“你——”秦之恆一窒，明顯怒急，他深吸一口氣，陷入另一番焦慮中。

&esp;&esp;秦之恆很矛盾，一方面他很想信任謝家，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提防謝家，謝益在朝三十多年其餘威令人忌憚，可謝允謙又與他有情義在，明明他已遞交辭官文書，可自己出於這樣那樣的考慮遲遲沒有動作，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顯得優柔寡斷。

&esp;&esp;默然半晌，謝允謙緩緩抬手，語氣略顯悲沉：“你我三歲自小的情意，我雖未曾言明，可我怎會不幫你？你要收回內閣，陳家陷害我入大理寺這事，我理解你的難處，可你一再糟蹋我們的情分，之恆——我們之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這般生分？”

&esp;&esp;秦之恆答不上來，為何坐上了這把九五之尊的椅子，他曾以為永不會變的卻在悄然改變，是權力嗎？這一把椅子賦予了他生殺大權，卻也給了無邊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