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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陸乘風被折騰得略顯一絲疲色，輕輕皺著眉，仿若剛剛屋內的輕聲笑語只是一瞬錯覺，她身上布著霜寒冷意。

&esp;&esp;卓三不由想起那夜的事。

&esp;&esp;胡榮挑到他時，卓三作為一個自小就在胡家伺弄的近衛，曾跟胡榮走過天南地北，近衛的職責是護主，然而他嚮往戰場。

&esp;&esp;“機會給你了，至於以後如何就看你造化，乘風於我而言不是旁人，她就等同於我，你可明白？”

&esp;&esp;“明白。”

&esp;&esp;卓三的一句明白便來到了陸乘風身邊。

&esp;&esp;卓三沉吟須臾，道：“蒙括膽識過人，就算入獄只怕也不會招出人來。”

&esp;&esp;“一枚玉佩，兩封書信……玉佩可以說是丟了，甚至是被盜竊，書信上的字跡也鑑比過，不是秦若薇的字，就算詔獄的人開口，能定的只是蒙括的罪。”

&esp;&esp;皇上那一句意味深長的放開查，是她想的那樣嗎？

&esp;&esp;她想了想，說：“定案吧。”

&esp;&esp;卓三凝目：“此時定案？”

&esp;&esp;陸乘風目光思量：“沒有缺口，便只能等缺口露了才行。”

&esp;&esp;陸乘風頓了頓，道：“事關禁軍統領，錦衣衛若去拿人只怕要起衝突，還是得進宮請稟。”

&esp;&esp;順便探一探皇帝口風。

&esp;&esp; 除夕

&esp;&esp;蒙括的事出乎意料的順利，請完旨意到蒙府拿人時，蒙括已自卸雙甲，一身布衣靜靜坐立堂中，彷彿已等候多時。

&esp;&esp;招供也很順利，他將蔣良一事認下，連帶季禮與蔣南蓮的死都是他怕事蹟敗露而殺人滅口，而提到偷盜玉佩時，蒙括卻一口咬定那枚玉佩是仿製品，而真玉佩還在安陽公主寢宮。

&esp;&esp;陸乘風閱完供詞後連夜稟遞宮中，第二日皇帝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親自定罪，賜蒙括毒酒一杯，驅散蒙府一干人，所有錢財充入國庫。

&esp;&esp;出宮時天盡暮色，狂風陣陣，天空零丁飄著幾抹雪花，陸乘風恍若不覺，站在宮門前凝望。

&esp;&esp;“這件案子，便到此為止吧。”

&esp;&esp;皇帝語氣沉沉，透露著說不盡的疲憊。

&esp;&esp;他應該已知道什麼，可秦若薇是他如今唯一的手足，他不願手上再沾染親人的鮮血。

&esp;&esp;暮色轉入黑夜，剛上馬車，忽然城中煙火沖天，一瞬間點亮整座燕京城。

&esp;&esp;卓三面色喜道：“主子，今天是除夕。”

&esp;&esp;陸乘風掀開簾，望著漫天煙火，輕聲道：“新的一年要開始了。”

&esp;&esp;馬車駛出大道，轉上大街後，驅車半個多時辰，陸乘風道：“幾時了？”

&esp;&esp;卓三道：“還未亥時，來得及。”

&esp;&esp;陸乘風神情疲憊，閉目養神。

&esp;&esp;卓三在外道：“亥時前能到的，不然天這麼冷，二公子在風中等久主子該心疼了。”

&esp;&esp;陸乘風啞然一笑：“你平日就是這麼做手下的？”

&esp;&esp;卓三曲著一條腿，笑得很開心：“主子的事自然要事事關心。”

&esp;&esp;前方路被熱情的百姓堵得密密麻麻。

&esp;&esp;卓三張望一瞬說：“街上人太多，我們得換個小巷子走。”

&esp;&esp;陸乘風恩了一聲。

&esp;&esp;馬車轉過路口，行駛在狹小又僻靜的巷內。

&esp;&esp;她手肘撐著左下頷，靜靜思索著這裡面的可能性，猜測著秦若薇做這一切的動機。

&esp;&esp;如果蒙括認罪是為了保全秦若薇，那更側面驗證蒙括確實聽命於她，而那枚玉佩在宿王府出現，難道秦若薇與秦勉之間曾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esp;&esp;燕京的水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