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後,子郢吞併了山寨,佔山為王,平夕陽山草寇之亂,憑著一股勢不可擋的銳氣,一路打到今日。
“其人如何?”東方先生問道。
“其人,不堪一說。”子郢說起來,頗有嫌怨之色,“寨中婦孺,皆被欺凌輕薄,或被凌。辱致死,貪酒好色,生性狡詐如狐,擅揣度人心。倒有人說,跟了陳湛以後,官海潮的心性收斂了不少。”
說是收斂,在叛軍昔日攻入平昌都城時,官海潮帶著人馬蒐羅皇宮遍尋公主,一副急於求色姿態甚是難看。
東方先生沉吟道:“不如,子郢小將從此地領一千人手先回淮陽。”
濮陽達愣住了,“軍師,咱們本來就三千對三萬,你……你這是何意!”
東方先生搖著羽扇,微微含笑:“世子和子郢皆知,官海潮生性狡猾,好猜疑,咱們先擺一出偽空城計,官海潮定然不敢貿然北渡,待明晚河風一起,江南來的軍士捱不住冷,必定怨氣大生,官海潮此時一定會圖謀北上。但此時將士越往北,心中越是摸不著底,待將人引入關口時,子郢將軍從淮陽調來一萬人馬,正好對官大人夾道歡迎,予他一個驚喜。”
濮陽達與周清對視一眼,醒悟之後,開始暗中發笑。
子郢道:“怕事有萬一,世子兇險難測,不如讓我留下,世子去調兵。”
東方先生充滿人情味的目光對少年關照了又關照,“若世子不在軍中,官海潮再多疑,恐不待明日立時拔軍渡河攻上來了,這空城計便唱不出來了。還是子郢將軍前去,新婚燕爾,丈夫豈能赴險,列坐各位逢年過節,可都是收過楚楚姑娘許多好處的。”
眾人紛紛避過臉去。
子郢沉默良久,“也好。”
敲定戰略之後,子郢連夜裡調兵回了淮陽。
此次蕭弋舟的三千人馬渡河南下,其實也是為了引陳湛大軍過烏桕渡,然而陳湛在兩軍對壘之際忽換主帥,調任一個心思叵測的官海潮來迎戰,計劃有變,戰策便需要重新調整。
次日風和日麗,全然看不出寒潮翻湧之狀,何況今年柳月初,已反湧過一回,南方來的兵將恐怕料想不到這一點。
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