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總,你的背後有……有……”羅秘書癱靠在一臉震驚的蒙古青年身上,猛烈顫抖。
“有頭皮屑嗎?”他冷然一笑,狠狠發動老舊的吉普車引擎。“回臺北替我買瓶海倫仙度絲吧。”
老吉普車立即如炮彈般噴射而去,暴躁的引擎聲掩去了羅秘書和蒙古青年的瘋狂警告,將無聊的幻覺與陳舊旅舍一同遠遠拋在後頭,全力尋找失蹤的翹家學生。
他沒想到這一去,不但永遠找不回他搜尋的人,還替自己惹來了一輩子也擺脫不掉的頑劣鬼魂。
第二章
臺北,MF健身俱樂部。
偌大的豪華拳擊練習場,嶄新得彷佛才剛落成,沒人用過。拳擊臺旁的沉重沙袋卻一副歷盡滄桑的老相,現在正被人以超速重拳連續攻擊,猛烈得彷佛非擊破它不可。
沙袋旁的靠牆長椅上優雅地癱著一位長髮帥哥,一邊倒著香檳自我服侍,一邊傭懶觀賞拳擊手赤裸的雄健背肌與粗獷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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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哎喲,你可別真的打爛我的沙袋呀,海棠老弟。”另一名健身教練型的中年人加人空曠的練習常
“隨他去吧,董哥。海棠從外蒙回來後就一路衰到極點,讓他盡情發洩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董哥撇了撇小鬍子,瞪視長椅上一副貴妃醉酒相的傢伙。“這是不是你們心理醫師所謂的某種治療?”
“噢,我已經不是心理醫師了,現在是潛能開發中心的高階顧問。”
“你這傢伙,換工作就像換女人一樣起勁。”董哥甩著毛巾上肩,一屁股重重坐下。
“大卓,海棠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種激烈的打法,幾乎和職業拳擊手要上臺殺人的狠勁一樣。
“他呀,快被一堆烏事嘔斃了。”大卓悠然品嚐香檳。“誰教他要雞婆地答應學生家長,一定把翹家的丫頭追回來。結果咧,那丫頭跟著日本攝影隊跑到外蒙去,不小心在人家拍攝用的碉堡內被炸得粉身碎骨,連點屍首都找不到。”
“媽呀,真的假的?”這玩笑也太扯了吧。
“樂觀的說法,是‘生死不明’,因為找不到屍體,所以遲遲無法開立死亡證明。不過海棠回臺灣時可慘了。”
“幹嘛?”
“那丫頭的媽追著要他償命。”
“是她自己管不好女兒,關海棠屁事?”
“所以說,海棠這次是栽在雞婆二字之上了。”哈哈!
“還哈!”這叫什麼朋友,虧他們還是多年同學。“就沒人站出來替海棠說句公道話嗎?”
“有喔,你沒看到他那個波霸秘書多神勇。平常嬌嬌嗲嗲的千金大小姐,狠起來照樣可以潑婦罵街。 光是海棠衝進火場救人的那一段,被她說得活像災難片裡的熱血英雄。”
“人家做媽的可不吃這一套。”
“沒錯,可是海棠硬是冷著臉皮,從頭到尾只會鞠躬說對不起,人家又能奈他何。”這招的確老奸。
董哥若有所思地看著猛烈出拳的海棠,熾熱得大量汗水隨著激暴的動作飛濺在地。
“我看海棠這下子嚴重了。”
“他的確衰翻了。”大卓忙著笑,忽略了董哥的言外之意。“還記得前一陣子迷他迷到追來臺灣的神阪小姐吧?”
“不是不小心車禍住院嗎?”不過四肢健在、皮肉完好,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噢,海棠一從外蒙回來,就接到醫院通知,宣告神阪小姐成為植物人了。”
董哥當場呆祝
“小心下巴掉了,董哥。”海棠停下猛拳回座休息,看也沒看誰一眼地徑自拿起水瓶狂飲,任身上的汗水與嘴邊的礦泉水傾流而下,與渾身灼熱的熱氣一同蒸發。
“植物人?”董哥仍不敢相信。漂漂亮亮的一個女孩,也不過二十歲,就從此變成植物人?
“腦部撞擊過大,造成硬腦膜下出血。”大卓輕輕點著自己的腦門。“神阪家的人已經飛來臺北找海棠算帳了。”
“找他算什麼帳?又不是海棠開車撞她,是她自己不注意臺北的交通狀況!”
人前人後一直不表示任何意見的海棠,聽到董哥這番話,輕輕吐了一口氣。
“我說海棠這傢伙,今年八成跟女人犯衝,不然就是撞了什麼邪。”大卓樂得開始大報八卦。“他一從外蒙回臺灣,就直接衝到我家醫院神經科做檢查,看他是不是得了精神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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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董哥愣得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