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就浩浩蕩蕩衝進一群侍衛。
“娘娘得罪了。”侍衛統領行了個禮,對手下下令:“將翼王拿下問斬。”
“翼王何罪之有?為什麼要拿人?”艾幼幼眼睛一瞪。
“這是聖上的口諭。所有皇子全部賜死。”
刀鋒流動冰冷殺意,晃得艾幼幼臉都白,她護著北辰耀,安慰地摸摸他的頭:“耀兒不怕,你父皇不會要殺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北辰耀卻沒有多大的震驚,笑得超脫:“我們對他來說和宮裡的鸚鵡小貓沒什麼區別。”殺他們,是怕覺得他們搶了小雪。
艾幼幼緩緩抬起的眸如凝著冰凌,不屑吐字:“我知道了。”
☆、Chapter 81 病
她不慌不忙地穿了一身榴花緞袍,騎著馬看似悠閒地來到城門,旌旗飄搖,將士的簇擁,男人果然沒有走,胯下一匹黑色戰馬,好似早就料到她會來。
將士們一見來著是受寵的雪妃,紛紛讓開一條路,她身騎白馬行與萬人,來到他身前,卻說了句送別不和諧的話:“哼,聖上真是神機妙算,臣妾來了,請聖上放人。”
“愛妃真是冰雪聰明。”他就知道她不會來送行,但他就是要她來,這個女人,不逼著,是不會按自己心所指的方向邁出一步的。
“放人。”她廢話不多說。
“天子之言,一言鼎。說出的話豈能輕易收回。”他擺出架子威嚴神氣。
哈,你這把“後一次”當“一次又一次”的人,出爾反爾還少嗎?
他鳳眸一眯,湊她耳邊曖昧地悄聲說:“你來送行怎麼說也得親親嘴兒嘛。給個面子。”
她就算再恨他,外人面前,這點面子還是給的。
於是艾幼幼身子一斜,他面頰蜻蜓點水地一吻,他卻長臂一伸乾脆將她拽到馬背上,底下的人一片譁然。
她與他面對面跨坐他身上的姿勢,實太不雅了。
艾幼幼頃刻間紅了臉,他的吻已暴風來襲,舌尖她口翻攪,彷彿要將她肺部的空氣全部抽走似的,許久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朕只是說任何皇子從此以後都不許接近戀雪宮。來人吶,將那些假傳聖旨的侍衛統統打入天牢。”北辰染面不改色地大聲說道,我可不會那麼傻為自己未來的情敵製造機會。
這算什麼?死罪以免,活罪難逃?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口,不能讓他收回成命了。
想不到自己倒頭反被他利用,算計一把。
北辰染,你夠狠!艾幼幼臉都被憤怒燃得焦黑。
沒有道別,沒有甜言蜜語,只是一個哄騙得來的吻,外加一個算計,他便率領千軍萬馬奔赴戰場,甚至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怕這一回頭就被離別摧毀了佯裝的堅強和鎮定。
記得她的吻,記得她的味道,便好。
他穿著黑色的輕甲,清晨的霞光越行越遠,她從來不曾見他輕甲,黑色的輕甲底襯著紫金色的龍紋,長身玉立,不知是隔得太遠,還是自己沒睡醒,那背影看上去竟那麼單薄,孤寂傷情。
面頰熱熱的,她才覺自己竟落了淚,那原本溫熱的眼淚,風一吹就帶走了所有的溫。
再次見他,已是一個月之後。
屋寂靜如空,雨水打著楓葉沙沙有聲,艾幼幼視窗繡著梅花,白色的素絹底子,紅色的梅,五片花瓣鑲嵌銀絲,這種梅花,就叫銀線梅雪,那針法極為靈巧,恍若畫上去一般。
殿內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她正拈著針,抿唇將後一縷絲線咬斷。
“娘娘,聖上……”玄冥軒滿臉驚慌,欲言又止。
不知為何,心頭一顫,極細的絲線便舌尖帶出一道血口,她將舌尖一卷,將口的腥甜蓋了去,微微挑眸:“他不是早回來了嗎?”從戰場上回來有兩日了,卻見不到人影,不知又哪個美人懷裡陶醉呢。
見她不屑,玄冥軒也不客套了,執起桌上的茶猛喝了一口:“你去不去,他病得很重,又不讓我瞧病,也不肯吃東西。”
她心底一悚,握著素絹的手指不由攥一起,別過臉去,還未落下的兩片紅葉孤零零地掛枝頭,被綿綿細雨沖刷得格外鮮紅,像是兩團跳躍的血,刺得她眼睛痛。
乾雪宮的大殿內,北辰染正假寐,窗外的雨聲擾得心煩意亂。
這一個月是他人生挫敗的恥辱,他居然敗給了鳳靳羽那個混蛋,他這一輩子別說吃過敗仗,論謀略論武功,他哪一件事輸過人?
若不是為了救鳳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