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讓因此疑惑,“我跟你用飯已不是一次兩次,每次吃的都是大周風味的菜餚,每次你吃得都要比我還香。”
傅清暉就笑,“怎麼,不行麼?”
“沒有不行,只有蹊蹺。”在島上住的人,尋常鍾愛的菜餚,是魚蝦蟹。他們有太多種烹調的法子。
傅清暉道:“這說明我天生跟大周的人有緣。”
“你如此,傅先生亦如此。”簡讓笑了笑,點到為止,取出自己的小酒壺,旋開蓋子,喝了一口。
夥計不喚自來,態度恭敬地奉上一封信,“攬月坊皎月樓主給簡公子的生死決鬥的戰書。”
一個惡貫滿盈的採花賊,居然舔著臉要跟大周的暗衛統領決鬥?站在門外的杜衡聽到,立刻擰了眉,走進雅間。
簡讓頗覺好笑,牽了牽唇。
傅清暉則吩咐夥計:“去告訴他,他不配。活膩了就跳海餵魚去。”
夥計為難地站在原地,賠著笑,“皎月樓主此刻就在大堂,若是簡公子不應戰,他怕是要當眾說出不好聽的話。”
杜衡心裡有氣,拱手對簡讓道:“公子,您將那個畜生交給小的。您要是不準,小的只能自作主張一次。不準小的去,小的也不會讓您搭理他。”
傅清暉笑了,目露欣賞之色。
簡讓頷首,“去,把那畜生廢了。”
“是!”杜衡開心地笑了,轉頭吩咐夥計,“我要跟那個畜生立下生死文書,傅四爺是旁證。”
傅清暉頷首,對夥計道:“我要寫個字據,儘快備好筆墨紙。”
夥計再沒別的話好說,立刻稱是,與杜衡先後腳走出去。
傅清暉寫下作為旁證的字據,簽字畫押之後,並沒閒情去外面看熱鬧,對簡讓道:“李四海與此刻想與你決鬥的楊志通是一丘之貉,今日楊志通在這兒出岔子,來日便會成為諸事的引子——你我日後還要常來。”他完全相信杜衡會獲勝,是因完全相信簡讓。
“這是自然。”
“不管我大哥是何態度,在我這兒,是容不下攬月坊。有些事,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日後你和尊夫人有何舉措,需要的話,一定要叫上我和內子。”
“好。”
“至於這四海飯館,你何時前來,必須讓我作陪。”
簡讓輕笑出聲,“纏上我了?”
“嗯。”傅清暉應聲之後,哈哈地笑起來。
簡讓的小酒壺與傅清暉的酒杯碰在一起。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們聽到了四海飯館外面傳來的一聲慘叫。
楊志通輸了,被杜衡砍斷了右臂,隨後,又被挑斷雙腳腳筋。
杜衡沒有讓他死,只是讓他成了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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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柯夫人不請自來,不論是否出自本心,面上是來向鍾離嫵道歉的。
鍾離嫵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這種女子,不需她付出分毫的誠意。
柯夫人道歉之後,道:“簡夫人若是得空,不妨還去浣香樓消遣。您不同於旁人,到了浣香樓,想到哪裡就去哪裡。”
“那可不行。”鍾離嫵道,“我還是習慣照著規矩來。”
柯夫人面上一喜,“這麼說,夫人是答應不計前嫌前去了?”
鍾離嫵微笑道:“一事歸一事,過去的事不需再提。”
“是,是,夫人說的是。”柯夫人遲疑地道,“昨日聽浣香樓主說,簡宅的景緻分外的好,不知我能否開開眼界?”
“是浣香樓主謬讚了。不過,夫人若是想四處走走,我自然願意奉陪。”
柯夫人由衷地笑起來,“多謝夫人。”
鍾離嫵站起身來,與柯夫人一同去往後園。
到了後園,柯夫人一面賞看園中景緻,一面不經意地道:“聽說夫人的二妹近日在簡宅小住,不知我能否見上一面?”
鍾離嫵立時心生警惕,且莫名地有些反感,“不能。”
“……”柯夫人一時語塞,沉了片刻才強笑道,“我只是聽說關家少東家傾慕令妹,多少人都說令妹也是天生麗質,便想……”
鍾離嫵睨著柯夫人,眼神變得鋒利,“你見我二妹意欲何為?把那些道聽途說的閒話說與我聽又是意欲何為?你不過是一個妓|院的老闆娘,自覺身份很高貴麼?我沒正形也罷了,難不成你當我二妹也能高看你一眼?”
“……”柯夫人面色漲得通紅。
“聽說,你聽說的倒是不少。”鍾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