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娃兒像撐得有些累,肥肥腦袋瓜決定「咚」一聲擱下,於是小紅嘴把她唇角印得溼溼。她……這是……遭輕薄了?
「曜兒,別壓著人啊。」
伴隨那柔軟輕潤的嗓聲,嬌小窈窕的女子款款走來,她略吃力地抱起肥娃,穆容華登時感到胸前一輕……原來她是被壓醒的嗎?
那張膚白頰腴的鵝蛋臉就如適才那張娃兒臉,見她醒來,就衝著她笑。
「禾良妹子……」她吶吶喚了聲,撐身坐起,發現衣褲全換過,未裹胸纏的襟口還微微敞開,面上不禁有些靦覜。
顧禾良是早在她拐了遊石珍私奔前,就已覺察出她女扮男裝一事。
當時她因在「北里南鄉」救了小小爺,禾良在孃家「春粟米鋪」擺桌宴請她,豈料當日她赴約後,落紅不止的毛病又犯,禾良也才因而得知她同是女兒身。
她請求禾良保守秘密,猶記得這個妹子很鄭重對她說——
我能幫你瞞著所有人,但不能瞞秀爺……
畢竟那時引起他們夫妻間不小誤會,始作俑者是她,確實無法瞞著遊巖秀。他們夫妻倆老早知她底細,而遊家秀大爺昨兒個發作自家的珍二爺,始作俑者還是她。
似乎不管她是男是女,總要惹得他秀大爺氣跳跳,這橫豎也是件足以自豪之事吧?她苦笑自嘲。
「穆大哥既醒來——」禾良忽地一頓,自己倒先笑了。「一時間還是改不掉稱謂啊……既然醒了,仍喝些解酒茶才好,不然頭昏腦鈍的可要難受許久。」
「頭頭昏,要喝的,那個黑黑茶,要喝的。」近來說話利索些的小小爺十分熱情地附和。
「是啊,要喝的。」禾良輕聲應著,一邊示意丫鬟將桌上的茶盅送來。
「爹啊阿爹喝喝不要,呼嚕咕嚕……親親才喝的。」
禾良這次沒應話,卻低頭香香娃兒的肥頰,鵝蛋臉上微紅。
儘管小小爺說話咬字尚不十分清晰,穆容華也能猜出,昨日跟她斗酒的遊巖秀,今兒個狀態絕對好不到哪兒去,鬧著不喝解酒茶,還討了親親才肯喝。
當真辛苦她的禾良妹子了。
此時丫鬟已將整盅解酒茶盛在托盤上端至,穆容華在遊家主母含笑注視下,咕嗜咕嚕灌完整大盅。
小小爺向來有樣學樣,香香娘笑著看誰,他眼珠就滴溜溜地溜向誰。
待丫鬟將茶盅收走,穆容華也簡單漱洗過,小小爺開始不安分,禾良只得讓孩子重新回軟榻上,就見肥敦敦的兩歲娃兒在榻上滾啊滾,撐起圓屁翻跟頭時還要發出「嘿咻、咿喲、喲咐——」的聲音,像有多賣力。
小小爺想親近誰時,完全是沒臉沒皮,表演般連連翻滾,最後一個跟頭翻過後,肥美身子直接躺在穆容華大腿上,躺得那樣愜意,不打算挪窩似。
「曜兒,你又壓著人了。」禾良斂裙在榻邊坐下,探手欲抱。
「沒關係,不打緊,孩子躺著……挺好。」這回小小爺沒陰她、賞她吃悶虧,她竟覺得……受寵若驚?!穆容華想著都覺好笑。
但孩子確實長得很好,愛笑娃娃一隻,玉雪可愛軟乎乎,她不禁揉了揉孩子圓圓的小肚子,引得小小爺怕癢般一陣扭,樂呵呵笑開懷。
「穆大哥……唔,想珍爺入贅穆家嗎?」禾良靜靜看她玩娃兒,忽而問。
「入贅?」穆容華一頭霧水。「何出此言?」
禾良抿唇微笑。「秀爺昨日被扛回『淵霞院』,睡過片刻便張眼了,但酒氣未散,仍醉個沒停,口中直嚷著『穆容華要娶親、穆家大少真要娶親』之類,所以才想跟你這頭確認確認。」
拚酒時說的話能記住的沒多少,但禾良所提的,穆容華隱約記得。像似自個兒藉著酒膽理直氣壯嚷嚷——
我要娶穆家大少,我要娶穆容華,秀爺,我一定要贏……
實是想學遊石珍豪邁喊出的氣魄,大聲說出,她要跟他好在一塊兒,但喊出口就成那樣,更不知因何遊巖秀聽了去再醉言醉語道出,竟成她要娶親?!
「秀爺斗酒鬥敗,醉個沒停,嚷出的話哪能真信。」她耳根略赭。
禾良慶幸般籲出口氣。「那就沒太難辦了。」
穆容華墨眉詢問似一揚。
禾良溫聲道:「老太爺臨終前交代下來,囑咐我多照看珍爺的婚事,老人家總盼著他們兄弟倆多為遊家開枝散葉,如今珍爺有喜愛的人,有情人終成眷屬那是再好沒有了,穆大哥沒要珍爺入贅,那就更好了。」一頓,螓首搖了搖。「所以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