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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的高樓大廈,聳立的鐵架和霓虹彩燈,和這片陰暗擁擠的貧民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視覺衝擊在切實地經過之後,變得觸目驚心起來。

春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明瞭地點點頭:“富有的資本家。”

“以前可以這麼說,現在不行。”他目光悵然地苦笑。

“為什麼?”

“我家的醫院破產了,家裡除了那套房子外,只剩下一堆債務。”他不知道為什麼給她說這些,他自己都詫異於自己的坦誠。

“還有呢?”

“沒了!”

“啊,你一下子由一個資本家的小少爺變成了孤兒?”

“什麼孤兒?”

“你爸爸媽媽呢?”

葉懷瑾頓時冷著臉:“他們去外邊尋找新的翻盤的機會了。”

“唔,沒自殺就好,只要活著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跟著她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個小院子,面積不小,但是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和硬紙片,難得的是,收拾得類別清晰,井井有條。

翠花上午之前賣菜,菜賣完了就順路收一車廢品回家。

此刻她乾乾瘦瘦的黑臉頰從廚房裡探頭,看到跟在春子身後的葉懷瑾,眼裡是明朗的笑:

“春子,這是你朋友?”

“我哪裡有朋友啊,這人路過這裡,迷路了。”

“哦,那你送他出去,快去快回啊!”

春子應著聲,放下書包,順便把包裡的一個易拉罐筒子兩隻手一捏,團起來,隨手向跟前一拋,抬腳踢進了遠處的一個大紙箱裡邊,聽到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她得意地回頭一笑:

“走了。”

“你為什麼不和你媽媽說我是你的同學?”葉懷瑾看著她男孩子一樣利落的動作,想想她的話,神色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哪裡丟人了,她連同學都不認,至於嗎?

“我不舒服,說多了讓她擔心,她夠累的了。”

春子轉身要出去送他,被他堅決地制止了,他本身是來送病人的,再讓病人送出去,這不是給她添麻煩是什麼。

他快步地走出了她的家,看看方向,覺得離家也不遠了。

夜色越來越濃了,沒有路燈,就連家家戶戶窗戶和門縫裡洩露出來的燈光,都是昏昏黃黃、沒精打采的,等他發現第三次經過了同一棵張在路中間的老槐樹時,才意識到這裡曲折的巷子,雖然規模不算大,卻如同一個迷宮,毫無規則和方向感可言。

這是,一聲笑笑的聲音帶著促狹打破他心底的焦灼:“怎麼,迷路了吧?”

葉懷瑾回頭,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到她的大致輪廓,但她瘦瘦單薄的身影,讓他莫名地鬆了口氣。

他皺了眉頭,鎮定地咳嗽一聲,清清喉嚨:“黑燈瞎火的,連路燈都沒有,怎麼了,為了節約電費?”

“你以為我們就方便了?這裡消防車進不來,一旦短路失火,就慘了,和那種恐怖的危險相比,這點不方便還是可以克服的。”

葉懷瑾想了一下那種失火的畫面,這裡應該會變成恐怖的人間煉獄吧。

踩在青石路面上,兩人的腳步聲清晰得讓人心生恐懼,不過剛剛七點多,對於繁華的都市來說,不過是剛剛拉開歡樂夜宴的序幕,可是這片土地上,卻是一天的終結了。

誰說過,越貧窮的人越質樸,窮人更能體會到高樓大廈裡冷漠的人際關係所不能體會到的善良?說這話的人,一定是沒有見識過真正的貧窮。

這裡的人,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費在枯燥繁重無窮無盡的勞作裡,除了賺錢,就是關門睡覺,根本就沒有閒談和娛樂的精神和間隙。

終於到了路口,葉懷瑾忽然回頭說:“春子,我們以後一起上學吧?”

“不用,”春子乾脆地揮揮手,毫不矜持地打斷了他隨性而發的善意,“再見!”

他看著她大步走進那黑暗窄仄的巷子,自嘲地一笑,心裡湧出一股子無法言表的酸澀和憐惜。

第二天春子走進教室的時候,迎面被站在講臺上等待良久的葉龍一口唾沫吐在她的臉上,昨天她裝昏迷,他無法出氣,可是,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所有的人都在幸災樂禍的靜默中,看著春子面色平靜地抬手擦去臉上的汙漬。

然後,葉懷瑾從後排衝過來。

春子意外地回過神,閃過去擋住葉懷瑾,她可不想因為昨天的誤會,徹底得罪葉龍;更不想因為葉懷瑾,而讓全班的女生嫉妒她——那樣,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