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朝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詫異的回過頭去,“寥教授?我們現在是朋友,他也曾幫過我很多的忙……”
祁業翔的身後是整面牆的落地玻璃,黑色的夜幕穿過透明的玻璃窗慢慢的侵蝕到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只有辦公桌上的檯燈下照出了一小片光明的角落,葉朝看到桌子後面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的祁業翔正一手拿著車鑰匙一邊對著他漫不經心的笑著:“寥塵玉不是個平常人,我和他認識的這些年裡不是每次都能夠贏他的。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第二十章(下)
葉朝走下樓的時候冥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城市,夜燈初上,斑斕璀璨,卻依稀仍可見那皎潔的月光和滿天星辰,頭頂上的天空是一片幾近黑色的藍,那麼深而又那麼的遙遠,一直向沒有盡頭遠方無限的延伸出去,看不到隔海的彼岸,卻可以看到這片天空,它會一直延伸、一直延伸、延伸到葉暮那裡。當他抬起頭的時候會不會也想到葉朝?
身邊響起汽車的引擎聲,祁業翔的車從葉朝的身邊駛過。葉朝看到坐在車裡疾馳而過的祁業翔,突然想到就幾年前也是在這條路上,他曾經扶著失明的祁業翔去超市買咖哩,最後沒買到兩個人只好去吃拉麵……人生變得真快,快的從頭到尾簡直像個笑話。
祁業翔在後視鏡裡看到葉朝,他似乎覺得葉朝笑了一下,仔細看卻又好像從來沒有笑過。隨著車越開越遠,後視鏡裡的那個人也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如果他沒有碰到過葉暮,他會一直牽掛著想象中的小葉嗎?如果上次相遇的時候葉朝不是那麼疲倦、陰鬱、卑微而且滑稽,他會喜歡上現實裡的葉朝嗎?從葉朝到葉暮,或許誰也不是祁業翔心裡的那個完美無瑕的小葉,那個幻化出來的人物也許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人生過的真快,你剛剛停下來思考它便滑過去了。
或許愛情本身就是一種幻想,而不是實際存在的物質。祁業翔想到母親在離婚後每次提起父親都是不屑的用“那個窩囊廢”來代替,他奇怪每天吵架的兩個人當初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他又想到李肖曾經無意中說過:“找戀愛物件就像找工作,你最終找到的那個不一定是你心目中最好的,但肯定是和你的身份、生活匹配的。人的身份和生活環境難免發生變化,所以跳槽和離婚都是正常的。”他又想到葉暮在分手的時候曾經通紅著眼睛說:“愛情僅僅是幾年的事,留在這裡是一輩子的事。”……祁業翔嘆了口氣,一下子提高了車速。
祁業翔把車停在一家古香古色、大概三四層樓高的飯店前面,剛下車便有一個高高壯壯的小夥子從飯店門前的臺階上小跑著下來,迎上前去恭敬地說:“祁先生,老師等您很久了。” 祁業翔微微一點頭,便隨著那人走到最頂層的一個叫雲水閣的包間。進去後不見桌椅卻只見一面一人多高的木屏風,雕著明清時代的市井圖案,轉過屏風才看到滿屋的景緻,這個雲水閣不算大卻佈置得格外精細,正中間黃樺梨木的桌子上擺了一套正德年間的紫砂茶具,桌子對面坐了個悠然自得的品茶人,那人的背後的左右兩側還垂手而立著兩個身材和迎祁業翔進來的小夥子一樣魁梧的類似保鏢的人物。
出去接人的小夥子麻利的幫祁業翔把椅子拉開,祁業翔坐上後笑著對對面的那人道:“什麼時候你們黑社會開始不叫老大改叫老師了。”
對面的品茶人聽了呵呵一笑,提起紫砂壺道了一杯茶後遞與祁業翔,幾縷墨綠色的茶葉隨著水漩在茶杯裡打著轉兒。
祁業翔來不及品茶便聽到對面那人說:“你開的條件老頭兒已經同意了。”祁業翔吸氣定神繼續聽對面坐著的那人說道,“現在南方查的緊,從雲南走貨越來越困難,老頭兒倒也想從韓國那邊運貨進來……你要的那十分之一的分成他可以同意,但是整個過程必須由我們的人來做,我會派人把貨物夾藏在你從韓國進口的噴塗材料裡面,一到塘沽港口就會有人去庫房提貨,你那邊不能插手。作為回報,我們可以幫你對付吉川,你也想趕快坐回楚氏的總裁位置,對吧?”
對面的那人始終不緊不慢、溫文爾雅的說著話,深褐色的眼睛裡始終含著笑意。祁業翔等他說完後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簡單幹脆的說了一個“好”字。
第二十一章(上)
年後的一個月裡葉朝常往寥塵玉那裡跑。原因是有次通電話的時候葉朝發現寥塵玉的鼻音很重,他跟葉朝輕描淡寫說道只是輕度感冒可轉天葉朝抽空來看他的時候卻發現寥塵玉已經燒的很厲害了。於是葉朝趕緊帶他去附近的醫院看醫生、掛號、輸液、買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