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皇甫勁抱怨。邀請漁舟一起看臭小子的皮影戲,真是失策。唐賦責怪程西樾只顧耽擱在坊間找尋和母親有瓜葛的老樂師,沒意識到召來是非。
“給樂坊添的麻煩暫且不說,你對李師傅,對離離,都有可能添麻煩。方才若沒有碧翠及時出現打岔,你和曹公子的衝突勢必波及他們。你或者有人庇護一時,可他們是在樂坊求生活的。”
唐少坊主說的有理。方才是她做錯了。“而且方才小羽和我在一起。”唐賦補充,“沒有我攔著,他一定做出傻事。”
程西樾默默垂頭,片刻後輕聲道:“少坊主不該引房東先生來坊間。”“我沒有引他來,引他來的是你。”唐賦苦笑,“他現在夢柯廂看皮影戲。”
從落霞樓去夢柯廂會經過一段長廊,長廊兩邊是為客人休憩獨處準備的小室。一路程西樾沒有說話,唐賦希望她是在想著小羽,反省她給小羽可能帶來的煩惱。“程兄還是少在坊間流連,你不善於和姓曹的那種人打交道。他是刑部尚書府上的二公子,為人無賴任性,連我也不願去周旋。”唐賦放緩語氣。“刑部尚書的公子?”程西樾似乎意外,“方才沒看出他有這樣背景,失敬。”
“我不是要你敬他,他不值得你起敬。只是今後在坊間遇見他,你最好繞著他走,我們大家才能省事。”唐賦頓了頓,接道:“小羽也省事。” “今後我會約束自己,至於房東先生”程西樾的語調變冷,“我在這坊間的時候,你可以說服他不要再來三籟樂坊。” “說服小羽迴避樂坊,還是說服他迴避你?程兄看高了我的說服力。”唐賦不喜歡程西樾的冰冷語氣,失望於她用冰冷語氣說到對小羽的安排。見到落霞樓程西樾身處困境時廖羽遲的反應,唐賦有些動搖,不自禁同情朋友對程西樾的懵懂感情。可是,原來程西樾對小羽這麼冷。他們正走到長廊的某處,程西樾未及回答唐賦的話,從旁邊小室走出來的一個女客人攔在他們面前。程西樾皺眉,似乎遇見了不願遇見的人物。“總算來了,我家小姐今天好不容易跑出來的,總算沒有白等!”那丫鬟打扮的女孩子似乎是對程西樾說話,眼睛卻打量著唐賦,“現在好了!鯉兒看戲去,小姐交給你!”
鯉兒笑著向夢柯廂方向去了,丟下心情越發不好的唐賦,他想起彩媽媽的擔心:程西樾漸漸顯眼了,客人們多有留意的。“先說清楚,幫我擺脫這位客人是你的義務。”程西樾冷眼掃過唐賦的表情,“《當爐》第一次在夢柯廂上臺那天,是少坊主不該偶爾多情,代相如配了那曲《鳳求凰》。”
唐賦尚未明白程西樾在說什麼,程西樾已經推開小室的格子門。小室裡半閉著窗戶,光線昏暗,桌邊蒲團上坐著一個戴面紗的人。見有人進來,那人站了起來,看身形是個年輕女子。“西樾,是他嗎?你總算帶了他來!”那女子語調興奮。唐賦忽然意識到,似乎自己才是女客人的目標。“唐姓的相如在這裡,文君小姐同他說過話,以後就不要來了。”程西樾的口氣很象書塾裡遇到學生淘氣時的趙師傅,“樂坊不適合官宦小姐遊逛,小姐該滿足於後花園。”
“人家來這裡也是為你的皮影戲湊趣,你怎麼不領情啊?這麼老氣橫秋地說教!”那女子嬌聲笑了起來,“你該知道我的耐心有多麼好,說冷話給誰聽啊!”程西樾無奈轉身,對唐賦道:“不介紹了,你自己進去。”唐賦不是第一次經歷類似的場景,他以為自己已經猜出了那女子的大概身份,不由厭倦,就好象方才在曹公子面前厭倦一樣。沒想到程西樾還會惹下這樣的客人。眼看程西樾不顧而去,唐賦只得耐下性子。他厭厭進門,不待邀請便在女子對面的蒲團落座。先看看透過程西樾找到自己的這位客人打算唱什麼戲文,才好打發她了事。女客人似乎被唐賦隨意舉止中的無禮驚住,站在那裡愣了愣,隨即也坐下。
唐賦忽然發現,自己的目光對上的是一雙女孩子的天真俏皮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猜錯了。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絕對不是自己從前在樂坊中遇見過的那種精神空虛、外出獵奇的貴族女子。“幫我擺脫這位客人是你的義務”,程西樾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女孩子是誰?
“有點奇怪啊,唐公子怎麼不說話?”女孩子熱情的眼睛早已將唐賦仔細看了個夠,覺得可以交談了,“西樾說你很會說話的,很會和陌生人敷衍周旋。”唐賦失笑,“程兄如此稱讚過在下嗎?我一直以為程兄嫌我說話太多。”
“西樾的確不喜歡唐公子多話,”女孩子也笑了,“誰叫你知道了西樾的秘密。”
“什麼秘密?”唐賦語調略沉。“西樾是個有點奇怪的——女子!”女孩子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