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以太平的身手,他肯進宮來,當然是毫無問題的,不過既然他武功這麼高,為什麼不乾脆搶了人逃走呢?蕭同不解,要是他強得過太平,早把莫離搶走了。哪還等到現在,受這一肚子窩囊氣!他滿肚子疑問,太平卻不再開口,讓蕭同的好奇心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好生不滿。不過他知道只要太平不開口,任誰也不可能問出半個字來,他也就不再白費勁了。
第四天又來到假山之上,蕭同靜待下文,太平卻只看了一小會兒,掉頭走開。
什麼嘛!要麼就別說,說又說一半,成心跟他過不去啊?蕭同氣不打一處來,撲上去抓太平的肩膀,太平輕輕一閃,兩人這就開打。
好久沒有交手了,這一架打得非常盡興,蕭同興奮得滿眼放光,身體的強勁感覺又回來了,他又是那個笑傲江湖的鬼面蕭同,什麼禮儀、規矩,統統拋到九霄雲外。嘿嘿,連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功力起碼已恢復了七八成。
太平也顯得活了起來,不過一打完收功,他就又變成了一段黑木頭,冷酷無情,萬事不關己身。
「太平,你武功太好了,我拜你為師怎麼樣?」蕭同真心實意地道。
太平難得認真看他,慢慢說道:「你不適合。」
「為什麼?」
「……不靜。」
蕭同當然知道自己不靜,事實上他整天胡鬧都不會累,但靜個一小會兒就會渾身難受。
「那有什麼關係?」
太平不答,徑直走了,留下蕭同憤憤不平。
第十二章
再過兩天,大年初一,宮中一片熱鬧。太平是無處可去,皇上又不放蕭同回家,他們倆相對無言,唯有打架忙!
晚上,太平忽然獨自出去了,蕭同四處找他不到,心中納悶,再找找找,終於在那個貴妃的院子外頭,找到了太平。他正高高呆在一棵大樹上,深夜之中,黑黝黝地與樹幹幾乎融為一體,差點看不出來。蕭同也躍了上去,向下張望。
自從跟著太平,他也總是一身黑衣,此時倆黑人加一黑樹,在冷冰冰的夜裡默默無語。下面院中燈火處處,不斷有人走來走去,有的還用跑的。怎麼回事?
直到天快亮了,太平才下樹回房。蕭同凍得呲牙裂嘴,全身幾乎都麻木了,太平卻與平時並無多大區別——這小子究竟是不是人嘛!
回到小院,太平直直地站在院中,默然無語。
「謝謝你救了她。」
什麼?蕭同一頭霧水,他救了誰?
「你來的那天,救了梅貴妃。」
哦。原來是說這件事,蕭同笑,那他算救過他的心上人嘍,怎麼到現在才謝他?
「她要生產了。」
啊,怪不得院子裡亂哄哄的。不過沒聽到有人通報孩子生了啊。
「難產。」
原來如此,看來是有危險呢。蕭同無語。默默看著太平,半晌,忍無可忍地問道:「太平,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帶了她走?還讓她給別人生孩子,你在旁邊看著,這算什麼!」
太平的臉突然扭曲起來,蕭同嚇了一跳,依稀記得很久以前也曾看到過他這個樣子,嗯,好像是第一次在小院比武時,他說他不像人的那一次。
「你不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自己喜歡的人,就要追求到手,別人怎麼想,那又有什麼關係?
「我什麼也不能給她,她也什麼都不能給我。」
這叫什麼話?蕭同聽不明白。
「她家世代清貴,每朝都有男子為高官,女子入後宮。」
那又怎麼樣?太平武功這麼好,只要那女子也喜歡他,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他會顧及什麼禮儀面子嗎?好像太平不是這種人吧?
「我,我只是想要能夠經常看到她就好。遠遠地看就好了。」太平的聲音竟然透出一絲溫柔,聽得蕭同心中怪不是滋味的。這是什麼樣的想法啊——
「我不能給她任何東西,因為我沒有。」
「太平,不是所有女人都會在意你有沒有錢的。」
「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你長得也不難看啊,雖然木呆呆了一點。」
太平深深地看著他,半晌無語。
「到底為什麼啊?」蕭同追問。
「因為我練的功夫,是『三絕功』。」
「什麼叫『三絕功』?」
「絕情,絕欲,絕念。」
蕭同張口結舌,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