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廿九怔怔出神,她還沒有從驚恐與擔憂的情緒中掙脫出來,她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夢見洛宸天渾身是血躺在地上,而她想上前去拉他,卻怎麼也觸控到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她面前痛苦地掙扎著……
這個夢真實得讓她心驚肉跳。
梅廿九下了床榻,匆匆梳洗過便帶著錦衣出了院門,她要去問問二哥洛宸星,讓他去打探打探洛宸天的訊息。
梅廿九和錦衣順著長長走廊步履匆匆地走著,迎面卻遇上了一臉憂色的江馨蘭。
兩人面對面,江馨蘭見到梅廿九連忙收起了臉上的憂慮,譏笑道:“又是你,這麼匆忙是要上哪去呀?是趕著去會野漢子麼?”
“你!”錦衣秀眉一挑,護主地正要回腔,梅廿九卻輕輕一擺手阻止了錦衣,她淡淡道:“表小姐,您這是要打哪兒去呀?”
江馨蘭冷哼一聲,道:“告訴你也無妨,二孃今日身體抱恙,我正要打算去看她呢。”
“哦,是麼?二孃身體不適麼?”梅廿九說著,秋水般的剪眸一閃,她想了想,隨之道:“我一直都只知道在自己屋子裡窩著,也不知給二孃道聲安好,連她生了病我都不知道……”
江馨蘭道:“你也知道你沒有良心麼?”
梅廿九看著江馨蘭道:“表小姐,我能和你一塊兒去看看二孃麼?”
江馨蘭上下打量著梅廿九,也不說話,雙目朝天,徑直從梅廿九身邊走過。
梅廿九頷首示意錦衣跟上,無視錦衣一臉的不解,她也隨著江馨蘭便到了阮綠珠的庭院。
江馨蘭一扭小腰便徑直進了內堂,而梅廿九卻在院落的花架前停住了腳步。
梅廿九很少到阮綠珠的庭院來,以前小時候有來過,但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如今她站在這個院落中,卻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狀,她仔細打量著四周,半晌,終於發覺讓她感覺不對勁的地方了。
那就是阮綠珠的整個庭院都種植著茂密的樹木,將院子覆蓋得陰沉沉的。
而樹下竟沒有一棵花,花圃裡是空蕩蕩的,乾淨空曠得不太正常。一陣風吹過,枯葉在空寂的院子裡盤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與陰森。
錦衣不禁打了個寒噤,道:“小姐,我們——”
梅廿九思索了片刻,卻道:“我們進去看看二孃去。”
說著便要帶著錦衣進屋去,但在移步的同時,她無意間望了望對面的一棵大樹,頓時面色一凜。錦衣順著梅廿九的視線望去,不由也跟著差點驚撥出聲。
那樹的軀幹上,赫然有著青綠色的斑斑汙跡,那是已經凝固了的蟒蛇血!
梅廿九擺擺手,示意錦衣不要聲張,主僕二人正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中,突聽得屋內傳來了阮綠珠慵懶且倦怠的聲音,“不是說來看我的麼?怎麼躲在門外不進來?”
梅廿九躑躅了片刻,便帶著錦衣邁過門檻進了內屋。
屋裡的光線有點陰暗,梅廿九過了一會兒才適應過來,她看見江馨蘭站在一邊,而阮綠珠正斜倚在床榻上,一張原本神采飛揚、精明能幹的臉很是蒼白,還帶著一絲痛楚。
梅廿九上前給阮綠珠施過禮,阮綠珠斜睨了一眼梅廿九道:“總算是你有點良心,還想著來看看我——”她說著話,一邊緊盯著梅廿九,想要從梅廿九平靜的臉上看出點所以然來。
梅廿九淡淡道:“二孃身體不適,要多多休息才是。是哪裡不舒服,可要叫大夫來看看?”說著便要上前檢視阮綠珠的病況。
阮綠珠忙擺手,道:“別,我好著呢,不過就是感染了點風寒,並不礙事的——”說完向床榻內縮了縮身子。
梅廿九緊緊盯著阮綠珠藏在被子下蠕動著顯得異常柔軟的下身,半晌沒有說話。
阮綠珠被梅廿九看得面色漸冷,她用不耐的神情掩飾著自己的慌張,道:“你忙去吧,別惦念著我了——”說完她與梅廿九對視,細長的眼中凌然又有了殺機。
阮綠珠招手讓梅廿九近身來,她猛地伸出手,速度之快讓梅廿九躲閃不及,阮綠珠已一把擒住了梅廿九的手腕!
但還未等梅廿九掙脫開,阮綠珠卻已飛快地甩開了梅廿九的手,臉上有著一絲難耐的痛苦之色,她的手刺痛得如同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她望著梅廿九,顫聲說道:“你,你手上戴著的是什麼?”
梅廿九望望自己皓腕上帶著的由百花組成的花環,淡然一笑,道:“不過是個普通的花環而已。”是的,這只是個普通的花環而已,不普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