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端的胎髮打了一個漩,還沾著黏黏的白的紅的血跡和羊水,眼睛未張開,只有兩條長長的細縫,一根睫毛也無。團團的臉像個變形的包子,褶皺明顯。塌塌的鼻孔朝外,微弱的呼吸著。
那名一直在忙忙碌碌接生的女子,梳著未嫁女人的髮髻,纖腰盈盈一握,面孔不清,只能從氣質中,隱隱看出是一位受過良好教養,品格端莊可敬的女子。她坐在儀殊的身邊,抱著孩子,給可憐的母親看她用生命換來的另一個小生命,語氣輕輕的,“看一看吧……”
儀殊的面孔藏在昏黃燈火下,汗漬溼了她的鬢角,模糊的只能感受到她在劇痛之後的驟然輕鬆,遭受磨難之後的恬靜與安詳。
她的眼角滑過一滴淚,不知是悔,是恨,是遺憾,還是憂傷沒有留下一句話,她走了。
石室內昏黃的燈火熄滅了,只有那無力的嘆息聲聲,悠悠的迴盪著。
“聖劍劈光”掉下光滑白石板,由剛剛的光和影凝聚成一團靈光,軟軟蠕蠕的,不甘扭動著,似乎也在為堂堂一代妖主居然死的如此無聲無息而不滿。它富有靈性的敏銳直覺,發現發現身邊兩個人也處在震驚之中。
奇怪的,根據它兩千年二十多位主人的經驗,人與妖不是不以類聚嗎?看到大敵妖主的死亡,他們應該高興才對嘛?
作為這個世界中最為神秘長壽的另一種生命,小劈光當然不能理解人的思維。壹加壹何時等於三,這個問題就足以讓它不多的靈性大腦短路了。
青槐和鐵掌峰驚訝的不是妖主儀殊的離去,而是……剛剛襁褓中的孩子,醜是醜的點,可那兩條白嫩嫩的大腿之間、挺翹的小東西,太明顯了!叫人忽視不了。
兒子?居然是兒子?
兩人對視一眼,不知是喜是悲。
這麼說了,所有的擔心,還有那懸在頭頂的利劍,已經卸掉了?
不約而同,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是兒子就好。
仙道與妖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靈窟妖是母系社會。
據說大妖神是女神,因而偏愛女子,只有女性才能得到它最高一級的恩賜。尤其在妖王晉升妖帝、妖主,必須得到大妖神的“神賜”時。
現在萬妖之窟的妖主就是雌性。她座下有十八妖王,其中有三名女妖王。但這三名女妖王,是僅有可能晉升妖主級別的妖王,地位明顯高一層。
別的不說,如果獅王是雌性,那麼被困在天玄山,只怕立時引起妖主不滿,認為是對她的挑釁,從而引發仙妖大戰!
妖主的兒子,地位大概等同於東陳島家主女兒。雖然同出一個血脈,但未來可以預料的前途,加上尷尬的地位,讓人可以不必擔憂能造成什麼風波!
這就像一個簡單的道理,除了妖界的普遍共識:兒子在不成器,還可以繼承香火,而女兒在出色,終究是別家的人。
青槐和鐵掌峰同時卸下心頭重擔,不用擔心小小的司南未來會給他們造成多**煩。可緊接著,一個疑問升起來,司摯把那兒子藏到哪裡去了?
司摯的二子四女,兒子只有司鼎、司亭,一個十六,一個十三,年紀明顯不對。
年紀對的,只有兩個女兒。
一個荒謬的想法,近乎異想天開
“司南現在這裡,她是女孩無疑。但司摯六女——自小進了霽雪山,深居簡出,外人少見,會不會男扮女裝,掩人耳目?這個孩子,留著始終是禍害!”
青槐淡淡不語。
雪陽宗一直與九陽仙門貌合神離,即便去探查,也查不出什麼!
他感到,已經發現冰山一角,這個巨大的隱秘,一定東陳島苦苦隱藏的秘密!可惜他們手裡僅有兩件司摯的血跡沾染過的法器,還是青萍去世之後,她的侍女留下左紀念的。兩次使用“劈光”,靈性已經被消耗殆盡。無法再使用了。
如果司摯六女不是儀殊的兒子,那麼,那個孩子去了哪裡?又能去哪裡?
ps:這一章好難寫,憋得臉通紅~~~親賞推薦票票鼓勵鼓勵吧!
神說,你羊皮披太久了 七十五、該冒險了
七十五、該冒險了
生命是一往無回的旅程。一如斷了鐵索的山路。
大比之後,在李浮屠驕奢逼人的氣勢下,連掌門青槐都退避三舍。幸甚不久後,他的東川九陽仙門之行,到了下一站碧陽宗。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厚道,不過所有門人弟子,都慶幸著禍水東引,差點在李浮屠離開的時候,呼喚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