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驚慌失措道歉然後依然故我的不在狀態,向日嶽人只覺得內心的煩躁愈演愈烈,他張了張嘴習慣成自然的想要諷刺那新生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全部嚥了回去。
算了,他知道這一切的失常都是情有可緣。
“再來!”恨恨的從口袋中再掏出一個網球,拋起,揮拍,向日嶽人雙眼緊盯著從球拍中飛出去的網球的弧線極力想要集中精神,可越是告誡自己要心無旁鶩,思緒越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分散開來。
過網的球再次落空。
向日嶽人直起身,忽然間連怒吼的力氣也沒有。
最後白了眼平日裡算是今年新進社員中比較出色的那位一年級新生,向日嶽人手中握著的網球拍垂落在地,神色顯得意興闌珊“先休息一下。”
他轉身走到場地邊上的休息長椅,重重坐下將頭仰枕到長椅靠背上,望著深藍色的天空怔怔出神。
所有一切的失控,都是拜櫻井櫻桃所賜。
可是,他的心裡卻一點點怨恨憤怒都沒有,平靜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啊~不對,他其實是有點生氣的;向日嶽人舉起手臂遮住自己的雙眼同時也遮住快要掩飾不住的苦澀。
他居然又是被隱瞞到最後的那一個。
倘若不是陷害她的人是冰帝后援團的成員,而她需要親自上門為自己討回公道,向日嶽人敢肯定發生在櫻井櫻桃身上的事情,她絕不會親口對他吐露半點。
可為什麼絕口不提?
他還記得昨晚他呆在她家客廳裡,那時的氣氛很美好,而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異常,可為什麼單單隻瞞著他?
向日嶽人不明白,那時候櫻井櫻桃應該已經知曉一切,也肯定想好了解決問題的方法,可櫻井櫻桃什麼也沒有對他說。
向日嶽人閉著眼,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澀澀的笑起來。
她不相信他。
或者說,櫻井櫻桃根本就沒考慮過向他尋求任何幫助甚至在她眼裡向日嶽人連可以詢問情報的資格都沒有。
是這樣的對吧?水晶般透徹的雙眸氳起淡薄的熱意,向日嶽人只覺得眼角有些模糊的溫熱,心中說不出的委屈。
恨恨地用手臂擦過雙眼,向日嶽人放下用來遮擋光線的手,直起身體。
………
網球場內的情景依然照舊,普通社員各自進行著屬於自己的訓練,而幾分鐘前被向日嶽人拋棄的那位新生也乖乖的混跡在人群中…
普通社員們井然有序訓練中,即使沒有正選成員在場指導也沒有人有絲毫懈怠。
向日嶽人渙散的目光遊移著,慢慢轉到鐵絲網之外的某片空地上;垂落在長椅上的雙拳暗自攥起,指尖因用力而泛起青白。
一切平靜安祥得如同如同每一個他渡過的昨日,似乎什麼也未曾發生;那片空地上,半個小時前櫻井櫻桃存在的痕跡已然不見。
可她帶來的影響非但沒有隨著她的離開消失,反而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的趨勢。
先是網球部後援會破天荒的沒有圍在正選專用場地那裡吶喊歡呼,而是將她們的人陸續撤離,不知是不是去商討對策。
再來就是,今日本該和他一樣站在這裡指導網球社新進成員的忍足侑士連網球賽場都沒有踏入就被緊急召集。
網球部部長的跡部第一次佔用社團活動時間履行學生會會長的職責…
向日嶽人眯了眯眼,內心翻騰洶湧的委屈剎那間消彌無蹤;因為他剛剛想起了自家拍擋在匆匆忙忙前往學生會辦公室之前對於他氣急敗壞的詢問,忍足侑士滿眼的無奈與包容。
‘嶽人,那些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忍足這般回答。
說完他踩著急促的步伐跟著跡部景吾前往學生會。
敷衍而不著邊際的安撫。
向日嶽人頹然低頭,內心對於櫻井櫻桃隱瞞自己的那點怨懟煙消雲散。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反觀自己一遍下來,相對於櫻井櫻桃今日帶來的那些人,他確實是無法被人信任。
小孩子,對於櫻井櫻桃來說,他向日嶽人確實還是小孩子;天真衝動無法委以重任。
甚至連和他那麼親密的忍足侑士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他又怎麼能怪櫻井櫻桃?
“真是難看啊~”向日嶽人低著頭,茫然的望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心中若有所失。
他這雙手,唯一值得驕傲的除了他最喜歡的一直以來付出所有心血的網球之外,什麼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