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十四在帳子裡?”九阿哥慵懶邪氣的聲音傳進來。
“回稟九爺,十四爺不在帳內。”
“哦?還沒回來?”
“是!十四爺尚未回來呢。”
九阿哥低低的道:“沒回?那我進去等著他吧!”
“這……九爺請留步。十四爺交待了,帳子不能進……”奴才自己說著,氣都短了,聲也低了,想必是要攔不住了。
果然,只聽九阿哥道:“爺來了不讓進?這是什麼意思?”陰冷嚴厲,聽著好生嚇人,縱橫眼珠兒滴溜溜的轉,快找地方躲躲才是正經。
“九哥來了?”胤禎的聲音傳來,猶如定心丸,一下子安了縱橫的心。
嘿!臭小子,來得真是時候!
“十四弟回來了?”九阿哥道,“皇阿瑪那兒散了好些時候兒了。十四弟怎麼才回?”
“昨兒晚上蚊子咬得厲害,一晚上沒睡好。早起兒讓小喜子點了艾草燻著呢!得燻四五個時辰方能有效力,這會兒橫豎也不能進去挨煙嗆不是?可巧兒今兒晚上有篝火,皇阿瑪那兒散得又早,就想跟十三哥他們上十三妹妹那兒去坐會子。又趕上十三妹妹不在,這不,喝了半壺茶,就溜達回來了麼!”胤禎解釋道。
“我道是這毒日頭底下你上哪兒鑽去了,原來跟老十三他們攪和!”九阿哥道,“走吧,你這兒也不能呆,上我那兒去吧!”
“這……天兒怪熱的,我也得更更衣啊!不能失了禮數……”十四道。
“咱們兄弟,管那些個!”九阿哥道,“你還怕到我那兒沒有你的衣裳換?再說,你這兒就算燻差不多了,也得散散味兒阿!我那兒……自然有好人兒伺候你更衣……”最後一句聲音很低,但是縱橫卻聽得清楚,翻了翻眼皮。
門簾外步音漸遠,想必十四是跟著九阿哥去了。
“臭十四!”縱橫忍不住罵了一句,隨後將自己的夜行衣翻出來,迅速換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十四阿哥胤禎從九阿哥處回來已經又過了兩個時辰了,日頭往西走,地上的熱氣散了一些。
上午隨皇阿瑪出獵,獵哨頻響,快鞭打馬,羽箭齊飛。可是眼前總是滑過她的影子,不經意就走了準頭,讓十哥唸叨了好幾回。小喜子以為是肩頭傷疼,一天下來也問了好幾次。可是……雖然痛,但自己心裡知道,並不是因為這個。
下午在九哥帳裡。江南孝敬上來的美女——本是送上八哥府上的,卻到了他手裡——可謂是“顏色繽紛”,奈何……愣是沒有看清一張臉。再加上一個上次在京城陝西巷花滿樓沒有見著的玉竹,那聲音真是像足了縱橫,樣貌嘛,也稱得上是萬中選一的美人兒,是那種柔弱堪憐的美,講話嬌滴滴的,進退得宜,舉止文雅。可是,他的心裡居然會變得那樣的不耐,如坐針氈,心裡惦記的是那個在自己帳中、粗魯的嚇人的女子。九哥幾乎是把那玉竹捧在了手心兒裡寵著,原來得寵的完顏氏好久不見他帶出來,這次只帶了嫡福晉和這個玉竹。可是誰都知道,只怕九福晉的帳篷在哪兒,九哥都不知道!可是,他心裡卻彆扭,因為沒有人,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代替縱橫在自己心裡的位置。就算長得一樣、聲音一樣,那都不是她,都不是自己心裡住著的那個女子,自己的心都不會成為完整的……
小喜子打簾,十四阿哥快步走了進去。
沒有人?!
十四阿哥眉頭皺緊,一整天的期待心情一下子落了空,就像飄飄蕩蕩的風箏突然一下子斷了線,心裡猛然變得空落落的疼。
“這……爺……”小喜子被十四阿哥嚴重的怒氣嚇得不敢開口。
“出去!”十四阿哥喝道。
“可是……姑娘昨晚兒就說了,今兒您回來,藥效救過了,得馬上換藥的……”小喜子有些擔心的說。
“出去!”十四阿哥依然只有那兩個字。
“爺……”小喜子“撲通”跪倒。他的爹孃都是德妃娘娘幫著安葬的,他發過誓要對十四阿哥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他不能看著十四爺受傷不管吶!
“爺……容奴才說句話,就算爺讓奴才死了,奴才也甘心!”
“說!說完滾!”
“爺……奴才這雙狗眼看得清楚,姑娘心裡有爺。奴才不中用,連個鏢都不敢拔,姑娘親自動的手。為啥?怕耽誤了爺上藥呢!這是心疼著爺呢!要不然,一個姑娘家……昨兒晚上就走了……”他小心翼翼的分析,偷看著十四阿哥的臉,心裡盤算著,怎麼能說得通,說得圓,於是略停了停,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