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
“卻怎樣?”路恭臣又問。
“我和小芽苞變賣了家中僅存的值錢物,勉強湊了點盤纏,打算一路少吃少喝點,該也能忍到進京城:誰知道昨天才剛踏進這個縣,剩下的盤纏卻給歹人搶個精光,這搶個精光也就罷,那歹人瞧我們兩個弱小可欺,居然想將我和小芽苞捉起來賣給人口販子……”“青陽縣何時歹人猖獗至此,我怎不知?”他眯看著小巧玲瓏的她。
自從高中狀元,聖上欽賜一幢府邸給他,他便在青陽縣住下,至今不短不長也過了近兩年。這地方還頂清靜,打劫作亂倒甚少聽說。
“猖不猖撅我一個外人也不知道,但是歹人我腳邊不就一個。”運氣好,就地取材。
抽泣兩聲,繼續:“所以呀,為了逃離毒手,我和小芽苞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縣城裡跑跑藏藏了好久,昨兒個夜裡才趁黑爬上了樹,想躲他一躲,哪知道天一亮,那歹人找我們兩個找不到,反倒搶起別人的東西來。”“你說這拿刀抵著我脖子的人,就是搶你們錢財、想賣掉你們的歹人?”甘寅和在場的人一樣,面露訝異。
“嗯。”啪、啪、啪!轉得真棒,她就要忍不住替自己鼓掌致意了。
海棠花神順著話尾點點頭,眼角則偷偷瞅向路恭臣,只是意料之外,他竟不為所動。
真是奇怪!一般人聽到這裡不該都要心生惻隱的嗎?他居然連皺個眉都不肯施捨一下,真不捧場哩!
或許是她生得不夠可憐,那麼再加戲碼好了……
“牙苞,阿姐真差勁,連帶你藏在樹上都藏不住,原本就可憐,要再摔壞了你,真不知道該怎麼對死去的爹孃交代。”纖白的小手有意無意揉著花精的後腦勺。
芝麻眼一轉,曉得大仙正給著暗示,他立即呆臉一垮,低身脫下一隻布鞋連忙往歹人身上拍。
“壞……壞人!拿了姐姐的錢,該打!打扁你!壞透了!害芽苞和大仙沒飯吃……哇哇……”他雖哭得涕泗縱橫,但手上卻沒忘在昏倒的人臉上、身上拍打出一隻只的小鞋印,跟著他捉起歹人的手一啃。
“呸呸!好難吃!阿姐,咱們吃窩窩好嗎?人肉好難吃!”“牙苞,人肉怎能吃?可是要能有窩窩可以吃,阿姐早拿將來了。”吸鼻兩下。
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可清楚了!在場的人看了莫不鼻酸,除了另有想法的路恭臣之外。
“那麼請問姑娘,你如何曉得在下的名字?”說了老半天,她還是沒有說到他想聽的。
既然她非本地人,又非他所熟識,何以能一眼便識出他?除非……
“這……”面露難色。
“果然。”他喃道。
歹人搶錢挾持人,女孩兒佯救人。如果猜得沒錯,等一下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孩兒,一定會瞬間變成了央求報答的角色。不得已,他只能這麼猜。
“什麼果然?”莫非他把她跟這搶劫的人當成一夥兒了?
海棠花神瞪大了眼,胸口一道氣急升,正想開口辯駁,卻見前一刻還昏睡在地上的歹人已清醒,並速度極快地爬起。
“喝!那個……”跟著爬起,她手指路恭臣身後的歹人。
“如果姑娘只想索惠,那路某隻能拒絕。”見她當真伸手,他不由得正色道。
“不是啊!”看著歹人已經拿著刀就對住路恭臣的背,她攤掌猛揮。
五根手指?皺起眉。“五百兩?這就是姑娘所要的?”“……”嘖!真懷疑他是怎麼考中狀元的!
眼看示警無效,當銀晃晃的刀身就要刺下,她乾脆身形一晃,閃過了路恭臣,敏捷地張掌接下那一刀。
“這……這傢伙不就是牆上貼了正被追緝的江洋大盜嗎、居然跑到我們縣城來了,搶了錢還傷人,快去叫官差將他捉起來!”街上,眨眼工夫再度鬨然。
有人義憤填膺又對躺在地上的歹人施了些拳腳,有人則拔腿跑向縣府準備報官。
“小姑娘,你有事元事?”有人則關心起“英勇…救人的海棠花神。
扯開小嘴,她笑。“無事無事,你們去忙吧。”人氣燥雜,許久未下凡的她,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無事就好,你真是勇敢,要不然咱們狀元郎可慘了,刷刷,一刀兩半!”以為她深藏不露,那人比劃了個江湖招式,開了句玩笑,惹得在場所有人撫掌贊笑。
一下子,等官差來拿人,全部的人見事已平定,便跟著一鬨而散,各自買賣去了。
望著眾人散去的背影,心驚的花精怯怯地走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