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式從另一條懸橋奔去,顯然是走錯了方向。但就當他過了懸橋之際,聽聞山崖下傳來一聲慘叫,便帶人直往山底下追去。那聲慘叫正是來自張泉和一同落入懸崖的村民、士卒,而李式誤以為是韓雄……
“喂!——前面的可是王妃、韓先生?”那陣呼喊正是來自李式。
眾人大驚,沒找到張泉,居然遇到了李式。
但見李式一行人出現在迷霧之中,緩緩往這邊走來,他還揹著個人,那人似乎傷得不輕。
“李將軍為何也在此地?”王妃發問道。
“王……妃……”李式沒有說話,說話的竟是他揹著的那人,這聲音是……
“泉弟!是泉弟!”韓雄興奮地上去迎他,“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居然……能在這裡……見到哥哥……”張泉力氣不足,渾身溼透,斷斷續續地說道。
“王妃!先生!某聽聞一聲叫喊,便追趕至此,沒想到,既救了張將軍,又遇到王妃,真是驚喜吶!”李式也興奮地笑道。
由於慣性,張泉實際落地的位置有所偏差,他和他的那隊人被懸橋甩到了離這邊較遠的溪流中。可從這麼高的山崖上墜落,就算落入溪流,有河水的緩衝,也難免會摔成內傷。韓雄既驚訝,又不解,道:“泉弟傷得不輕,快回村歇息!”
“村子在山腰上,回去還得走很長一段路啊!”張鈺抱怨道。
“何不在此休整片刻,”李式從口袋中掏出一株嫩草,得意地喊道:“看!”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吸引著張鈺上前仔細察看,突然驚道:“龍仙草?!”
她這一聲又引得眾人一驚,上前問道:“這草是在何處採的?不是隻有在村後瀑布潭水旁才有的?”
“就在張泉他們掉落的溪流邊。這草,看著就像鈺兒姑娘先前救治村民所用的,於是,我便採了兩株。正逢他們傷得這般嚴重,就只得死馬當活馬醫了……哈哈哈……沒想到,竟然效果不錯!”
“你是如何熬藥的?”張鈺很專業地問了句。
“熬藥?”李式有些吃驚,道:“當時他們不省人事,要不是先生教的幾招,判斷出他們還有心跳,我早就打算放棄了。他們人這麼多,也背不回去,直接水裡洗洗,喂他們吃!”
“直接入口?!”張鈺大驚,這種方式,實在太土。
“見到泉弟……沒事……”本該值得慶幸、歡愉之際,突然,韓雄兩眼一黑,倒在地上……
“韓大哥!韓大哥!”
……
雙耳只能聽到模糊的呼喊聲,整個人昏死過去。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張破舊的木製床板上,渾身痠痛,頭有點暈。這一幕,似曾相識。沒錯,就和他初來這個年代時一樣。而他正是在一場醒來便早已忘卻了的噩夢中,驚醒。
“韓大哥!韓大哥!”
是張鈺的聲音,她正要來給韓雄服下湯藥,沒想到已經醒來,令她興奮地抓著韓雄的手,呼喊著。
“這裡是……”韓雄話語軟而無力,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這裡是倉頭村啊!”
張鈺兩眼淚珠一下子湧了出來,一大滴,一大滴地滴到了韓雄的衣襟上。惹得韓雄有氣無力地笑道:“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
張鈺突然鬆了手,背過身去,抹著眼淚,刻意不想讓韓雄看到這時候她的“醜樣”。而韓雄只是微微笑了笑。
“咳咳!咳咳!”
“你不要緊吧!”聽聞韓雄突然咳了起來,張鈺連忙回頭,將他扶起,拍了拍背。見韓雄咳嗽緩了過來,便又拿起藥湯,說道:“快!韓大哥,快喝了這碗藥!”
“我得了何種病症?可是疫病?”聽聞要喝藥湯,韓雄一時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症狀,不斷追問著。
“韓大哥放心……這疫病並非真無藥可治,已有幾名傷患明顯好轉……”張鈺說得不是很肯定,反倒讓韓雄更為恐懼。雖說先前面對這些傷患時,他表現的信心十足,但那時的他並不是患者,並沒有病人常有的消極心態。這回換做他是病人,面對病魔,他其實是比較脆弱的……
“快喝!”張鈺逼著韓雄接過藥湯,但他手裡沒勁,險些將藥湯打翻。張鈺只得一手拖住,一手扶著他的背,將藥湯送入了他的嘴。
頓時,一種來自因病得福的甜味,碰觸著他的味蕾,兩眼緊盯著張鈺,兩頰微微泛著紅潤。而張鈺,低著頭,害羞地不敢盯著韓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