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無罪?平川已降,非我族民,即使被屠殺又如何?能戰不戰,降而受死,實在是有辱沒我大周風骨!
然而那總歸是九萬條性命,無論如何北方蠻族都欺負到大周頭上了,一味忍讓時候會有辱國威?
天知道明翎在聽到這些放屁一般是說辭時,氣得連頭髮絲都在抖,就差沒提著刀劍殺到金鑾寶殿上去——不對,即使殺到金鑾寶殿上去也無濟於事,既見不到皇帝也見不到朝臣。
大周今年的春天格外冷,陛下命人將御書房邊上一座偏殿修建成了一座巨大的暖閣,底下每一處都鋪設了地龍,閣中時常侍奉美婢孌童,歌舞音樂,美酒佳餚,百官議事皆與此處,快活,快活!
後頭就是九皇子的百天宴了,今年剛開始陛下就被朝政之事勞累得食不下咽,夜不安寢。暖閣裡頭夜夜的笙歌不曾斷絕,金丹是一顆接著一顆往下送服,當真是勞苦至極。
白花花的銀子變成了熱氣從地龍的縫隙中飄逸出來,又變成了水霧,蒙在了一個個從風雪中跨入閣子的朝臣的靉靆鏡上,不仔細走,便容易看不清前路,摔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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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心燈一連好幾天沒有去詔獄,回去按著明翎一頓好問,後者終於是想起來軍營中是有這麼個人物,只是她不曾注意到過,更不曾留意過什麼玉佩絡子。
她話還沒說完,瞿心燈的栗子便已經敲到了她的腦門上。
瞿心燈是個大壞蛋。
但是看在瞿夏送過來的衣裳的份上,明翎勉為其難還是決定原諒她。
現下承恩寺是戒備森嚴,是去不得了,眼看著大審一日接著一□□近,證據一時無法取出,瞿心燈不由得思索其他將柳淮先救出來的路子,就在她幾乎都要打算劫獄活著說是來一招金蟬脫殼的時候,這位九皇子的百日宴上倒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日,連夫人帶著瞿心燈和明翎兩個一早就到了宮裡給幾位娘娘請安,後位空置多年,統理六宮的權利如今在貴妃手上,自貴妃宮中出來之後連夫人便將姐妹二人帶到了德妃殿內,她與德妃在閨閣中時便是至交好友,後者見到兩個出落得款款大方的姑娘,臉上是忍不住的誇讚,一天手中還塞了個紅封。
“你看看你,這又不過年不過節的,你還給她們兩個包紅封。”連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笑,“德妃娘娘出手闊車,這紅封個頂個的大。”
“就能嘴貧,這麼多年沒見,這兩個丫頭是出落得越發好了,有姿態有氣質,都要把我的丫頭比了下去!”德妃嘖嘖稱讚。
她膝下有個方及笄的公主,排行第三,此時太監通報,這就過來了,問過她母妃的好後,又稱呼連夫人為姨母,叫瞿心燈和明翎兩個為姐姐,按禮數這是不對的,然而她這麼叫德妃確是受用,還拉著連夫人的手不叫她回禮。
“你看看你,亂了禮數不說,要傳來出去,豈不落人口舌?”連夫人嗔怪。
德妃輕笑:“要是連自己屋子裡的人都管不住,本宮這妃位也不用坐了。”
說罷有叫下人上了茶點果子,姐姐妹妹兩個親親熱熱的聊天,左右不過就是些家常。左右都退下後,德妃招了招手,三個姑娘都坐近了,她道:“過會兒,你們都留在我宮中罷,我這一時發了頭疾,身子不太爽利,想是有個姐妹陪著說說話。”
明翎抬頭看了德妃一眼,只見這位娘娘面色紅潤,沒有一絲能看出她不適的地方,她才疑惑著,便聽見連夫人道:“惠妃那邊出事了?”
果然,明翎見德妃苦笑沒有言語。她再扭頭一看,三公主和瞿心燈這個壞東西聽得倒是一臉瞭然。
得,就她一個沒聽明白。一群人打著馬虎眼,說一半藏一半的,明翎嘆了口氣,她想平川了。
“那邊出了什麼事?”連夫人眉頭一皺。
德妃談了一口氣,到:“我本來心疼惠妃是個可憐人,只是……”
“你可知道陛下的身子已經徹底虧空了,日日服食丹藥,那些東西里面有大量的水銀……說些大不敬的話,就是生出了孩子,也必然是體虛孱弱的,那小七和後面的幾個公主就是這樣。”
連夫人皺眉:“那惠妃這一胎……”
“她這一胎便是吃了寫什麼藥懷上的,宮裡面這些東西多了去了,太后要她吃藥,要她有個孩子,她不敢不從。她懷的時候太醫便說脈象不穩,五個月的時候便見了紅,隱隱有要流產的跡象,喝了不知道多少藥,兩回,整整兩回,孩子差點沒有保住。”
“嘖……”連夫人沒有說話,“她還算是有些本事,即使是這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