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淵換了身鴨青色紵羅道袍,頭髮只拿根白玉簪子鬆鬆挽了,如此懶懶往榻上一靠整個人如同一副水墨畫說不出的風流寫意。柳氏看著這樣的丈夫,心裡說不出的溫柔繾綣。
周寶珍和哥哥們在晚飯前也知道了父親要出門的事情,周延明看了父親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周延安則是嚷嚷著要同父親一起出門去長長見識。
周寶珍的爹爹身側的榻上坐了,聞言不無遺憾的看了他說到:“那爹爹豈不是不能在家裡過端午了?”
周伯淵看了女兒仰了頭看自己,和妻子相似的杏眼裡黑白分明,小嘴微微嘟著說不出的可憐可愛,眼神不自覺的便柔和了起來:“是呢,爹爹不能陪珍姐兒過端午了,原還想說帶著我的珍姐兒去看划龍舟呢,這樣看來也是不成了的。”說著又伸手拍了拍女兒的頭保證到:“明年,等明年爹爹一定在家陪珍姐兒過端午。”
“爹爹最偏心,怎麼不說陪兒子過個節。。。”周延安一聽這話不幹了,衝妹妹做了個鬼臉抱怨到。
周伯淵抬手給了兒子一個腦瓜崩笑罵到:“一天天野在外頭,我做老子的想見你一面倒還得挑時候,這會子又來說這些。”
“母親——”周寶珍衝自家六哥皺了皺小鼻子,才轉頭對柳氏說到:“咱們明兒就叫廚房包粽子,讓父親吃了粽子再走可好?”
柳氏本因丈夫要出遠門,而且說不定還有兇險心裡正覺得不自在,如今看了聽了女兒的提議心裡到是提起了幾分精神,看了丈夫笑到:“好,就聽咱們珍姐兒的,明兒就讓人包粽子,好讓你父親吃了家裡的粽子再走。”
周伯淵雖說為外頭的事煩心,可此刻看了圍坐的身邊的妻子兒女,又想起了遠在戰場上的大兒子心裡也是一暖,他有妻子兒女要保護,還有父母要孝敬,總是要平安回來才好。
接下來兩日柳氏忙著打點丈夫出門的東西和跟的人,這裡周伯淵也沒閒著,各種名目的送行宴讓人應接不暇,周伯淵都以出門在即為由推了,有那實在推脫不得的少不了還得要應酬一二,比如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宴請。
周伯淵離京後不幾日,三夫人便帶了兩個孩子到家了。
三夫人是個容貌秀美的婦人,中等身材肌膚微豐,周寶珍見她身上的首飾雖然不多可件件都是精品,便想著三房的日子大抵過的不錯。
二堂哥周延康比自家大哥小一歲,是個容貌清秀的少年,長了一張和母親相似的圓臉,只是周寶珍總覺得這位哥哥大概是書讀多了,為人總像是有幾分呆氣。
二姑娘周雲蘭今年十四歲了,是個容貌清麗的少女,身上有一股子書卷氣,行止有度待人溫和親切。
她給姐妹們送了自己做的娟面葉脈書籤,上頭的小畫是她自己畫的大同景緻。這份禮物就連一貫挑剔的四姑娘都沒能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可見這位二姐也是個心思玲瓏的。
“得了姐姐的書籤,便是妹妹沒去過大同,倒像是見過那裡的景色一般了。”
周寶珍拿著書籤細細看了,但見上頭或小山,或水池又或是一處亭閣,雖不是什麼勝景,可偏偏周雲蘭都能曼聲細語的說出個典故來。或是與家人出門踏青偶見,又或是去別人家做客遇上,總之讓一幫平日裡大門不出的小姑娘羨慕不已。
“六妹妹客氣了,不過是一點上不得檯面的小東西,也就是自家姐妹不嫌棄罷了。”周雲蘭看著自己這個大名鼎鼎的六堂妹,心裡也充滿了好奇。
這裡,三夫人也拉了柳氏的手說到:“我們家康哥兒的事就拜託大嫂了。。。。。。”
“瞧弟妹說的,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拜託不拜託的,說這些沒得生分了。。。。。。”說著柳氏看向三夫人笑到:“康哥兒的學問就連公公也是誇過的,弟妹大可不必過於憂心才是。”
再有幾天就該是端午節了,朝中文武百官照例要進宮朝賀,而皇后娘娘也會在那一天招外命婦進宮。
宮裡到時候會在昆明湖舉行龍舟競渡,帝后也會駕臨湖畔與百官同樂。
像周寶珍兄妹這樣的身份,到了那天也能進宮去看塞龍舟。而且到了晚上帝后還會在湖畔舉行端陽詩會,每年詩會之後上京城裡總能傳出幾家好訊息。
時日長了,這端陽詩會倒成了上京城裡鼎鼎大名的皇家相親會了,要是運氣好面子又夠大沒準還能得個皇帝當場賜婚,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即便沒能成就姻緣那也沒關係,要知道但凡每年能在端陽詩會上露臉的,那必然能成為當年的風雲人物,以後也算是青雲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