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一上來,就直接炮轟李善長,在場眾人,無不驚駭。當然這裡面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但毫無疑問,胡惟庸是真的。
在楊憲倒臺之後,胡惟庸收斂了太多,甚至重新恢復了和老李之間的情義,當然了,主要是胡惟庸低聲做小,使出一萬分的力氣,就是硬巴結,全是感情,沒有技巧。
老李能不明白鬍惟庸怎麼回事嗎!但是他年紀大了,沒必要給子孫惹禍。而且多一個幫手,也多一條路。
胡惟庸也算是本事不差的人物,老李接納了胡惟庸,甚至幫他謀到了參知政事的銜,跟汪廣洋平起平坐。
本以為前途一片光明,突然之間,朱標直接擺開車馬炮,跟李善長開戰。
這事情本身就荒唐透頂,以李善長的地位,無論如何,也要等朱元璋回來,而且有資格扳倒李善長的,只能是張希孟。
張相不出手,李相穩如老狗。
可誰能料到,張希孟還沒回來,朱標就動手了,這後面會牽出多少事情啊?
胡惟庸簡直不敢想,說動搖國本,也不為過!
其實這就體現出了實力,如果張希孟在京,他可以直接詢問,到底是誰主使的,一問到底……就算是朱升在朝,也能仗義執言,阻止此事。
可是到了現在這群大臣,份量全都不夠,根本擋不住儲君的威勢。
不過胡惟庸還是盡力而為,他沉吟少許,仗著膽子道:“殿下,這是論罪,還是定罪?”
胡惟庸挖了個坑,論罪要三法司,定罪要朱元璋,不管哪個結果,都輪不到朱標。
但是這點小手段,顯然不夠看。
朱標笑道:“既不是定罪,也不是論罪……就是談談當前的朝局,從最初的唐陸一案,到水師一案,再到現在,遍地虧空。父皇勵精圖治,我大明蒸蒸日上。但依舊不免貪墨大案,接連不斷,朝廷上下,怨聲載道。大明的吏治用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是不是要反躬自省?我以為這些事情,身為中書左相,難辭其咎。”
朱標再一次把問題點了出來。
胡惟庸稍微沉吟,一時間無言以對。
卻見毛貴站起身,“殿下,其實水師一案,還有市舶司的問題,早在數年前,我們外務部剛剛成立,臣就上書李相,希望將所有對外事務,悉數交由外務部處理。那些外來的人員,都要由外務部核准。奈何但是李相,還有其他重臣,都說什麼遠來是客。外務部該有待客之道,盡地主之誼。只准外務部管理使臣往來,其餘的商貿求學等事,外務部根本管不到。”
毛貴沒有再往下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李善長有失誤!
他這番話,等於是開啟了大傢伙的話匣子。
羅復仁隨即也道:“這些年來,戶部也一直希望盤點各地倉場,風清弊絕,結果每一次中書的清查,都是走走過場。不堪倉庫,只看賬目……試問那賬目都是人記的,查來查去,又能查出什麼來?”
緊隨其後,劉伯溫也開炮了,就拿吏部尚書呂本的任命來說,其實論起他的資歷,遠不夠吏部尚書的位置。
在門下省這邊,呂本的考核結果,僅僅是中等。
在呂本前面,至少有幾十個人,更適合這位置。
但是李善長這邊,並沒有尊重門下省的意見,而是非要任命此人,結果他並不適合。
眾人不斷站出來,指責李善長的失誤之處,炮火猛烈,震天動地。
面對此情此景,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朱標是準備拿下李善長了。
身為眾人當中的異類,胡惟庸是惶惶不安,心驚肉跳,萬一老李撐不住,只怕他也要跟著倒黴!
這可怎麼辦?
正在胡惟庸舉棋不定的時候,朱標笑著開口了,“胡尚書,你看大傢伙所言,是不是確有其事?他們有沒有胡說八道?”
朱標這問話很有意思,面對一堆人,胡惟庸哪敢直接說你們都是瞎講的,人家李相公是十足的忠臣好人!
胡惟庸無可奈何,只能道:“各種傳言,層出不窮,未必都是空穴來風。”
朱標點了點頭,“很好,既然大家都這麼看,那就跟我去見見李相公吧!”
這是要攤牌了嗎?
眾人都是渾身凜然!
雖說私下裡議論,說說李善長的過錯,這沒什麼。但是要面對這位身居中書,執掌相權十多年的韓國公,還是讓人膽戰心驚,不寒而慄。
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如果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