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手腳利落,趁神經還沒恢復痛覺的時候將凍死的表皮剝離,總體感覺還可以讓人忍受。
而是他再一次讓自己的婆娘和娃子失望。
食物,能吃的食物,這是全家人的希望!如果明天還找不到吃的,恐怕這一家人就要餓死在這該死的雪天裡!如果不是入冬的時候,那群混蛋自稱是遵從什麼葉首領的指示,強行搶走了春來耗費小半年積攢的食物,一家人何苦被逼迫到這步田地!
要恨,就恨那個姓葉的!
可是,自己有憑什麼去恨他們呢?就憑父親留下來的那把火藥槍?春來嘆息著,將眼睛上的兩片塑膠片摘下,這還是他父親的父親流傳下來
西,春來藏的很隱秘,沒有被那些天殺的混蛋搶走,這個,春來才能在長時間的雪地潛伏中保證自己的眼睛不被雪地的反光刺瞎。
春來努力從雪地上爬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幾乎被凍成冰塊,因為趴的太久,站起來的時候忽然有些昏,滿腦袋亂哄哄地,象開了鍋的豆腐湯。
就在這時!少年突然渾身僵直!離自己五十米遠的老松樹根下似乎有東西!不,應該說有什麼東西在雪層下活動!
如果不是它的動作比較大,帶動了成塊的積雪,春來不可能注意到它!
不管了!反正左右也是死,餓死之前拼一拼!春來一咬牙,掏出了掛在腰上的火藥槍,這種前裝槍的最遠射程也就是五十米,幸好混在火藥裡的鋼珠所造成的散佈面積足夠籠罩那片地方!
該死!趴在雪地上的時間太長,春來這才發現火藥槍的連動打火輪被凍住了,自己的手也早就凍的沒了感覺,短時間內找不到辦法點火,一家人的希望很可能就會飛掉!
情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年輕人直接外露的齒輪部件含在嘴裡!
柔軟的舌頭立刻發麻,沒了感覺,在確保不打溼燧石的情況下,春來還用牙啃了兩下齒輪,眼光卻始終放在那片還在微微掀動的積雪上,很明顯,有什麼東西在雪下活動,而且就快要離開樹根的位置,進入到樹林裡了!
春來顧不得已經被拈在冰冷齒輪上的舌頭,猛然一拽,硬生生將槍身從舌頭上拽了下來!嘴裡立刻瀰漫起濃烈的血腥味,齒輪上明顯粘連著一小塊舌皮,劇烈的疼痛如同針扎一樣直接刺入春來的大腦!再加飢餓寒冷,可憐的年輕人只感覺渾身發軟,腦袋發昏。
眼前閃過婆娘與孩子的面容,春來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可是眩暈感仍然如同潮水一樣不停地襲來,春來忍不住揮起拳頭狠狠地給了自己腦袋一下。
感覺好多了。
春來這才抬頭去看那片雪地。
一片寂靜!
無論這個十七歲的年輕人多麼鎮靜,此時也慌了神,難道自己餓昏頭了?或者那個東西被嚇跑了?
他只能保持不動,希望那個東西再次展現行蹤。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天色也逐漸昏暗下來,就在春來發現自己對五十米外的景物已經看的不太清楚的時候,離原本那片雪地不遠的地方,又出現積雪起伏的情況!
這一次,少年當然不會遲疑,略微瞄準後,扣動扳機。
轟鳴聲與一股嗆人的煙霧在四周彌散開來,春來顧不得擦擦被火藥槍燻黑的臉龐,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摸到剛剛雪塊掀動最厲害的的地方,雪地上被打出一大片篩子孔似的地面,承擔了太多重擔的年輕人迫不及待地用手開始挖雪。
沒挖幾下,春來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失聲痛哭。
婆娘和孩子有救了。
那是一隻小獸,春來從來沒見過同樣的小東西,差不多有十多斤的樣子,短耳、短足、修長地全身,還有一條長長的,毛茸茸地大尾巴,渾身淡灰色,如果憑藉這樣的顏色躲避到樹林的陰影裡,再多幾個春來也看不到它。受傷後的小獸只能躺在那裡,肚子、後背、與脖子都被鋼珠打中,其中脖子傷勢最重,微微有一些喘息,看到春來,強打精神呲出那幾只小獸牙表示威脅。
春來只是呆滯了幾秒,接著就如同餓漢子見到了花魁一樣,猛撲過去!完全忘卻了他還在流血的舌頭,一口咬住小獸脖子,這時的他已經顧不得獸血的腥羶味道,這種帶有微微熱度的血液如同瓊漿一般,流過少年的喉嚨,流進少年的胃裡。
等到春來意由未盡地停止吮吸,小獸早已經向屬於它的天堂報道了。這時的春來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下來,他連忙簡單收拾了一下,將身體活動開,把小獸背起來,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