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
於懿開了口,卻覺得喉嚨乾澀得幾乎無法發出聲音來:“你們……”
聽到她聲音,其中一個較大孩子抬頭看向她,於懿倒抽了一口冷氣,向後退了一步。
他臉上帶著一具鐵籠頭!黑色鐵條中間,只有一隻眸子盯著她。另一邊,本該有眼睛地方,是黑漆漆一片。
於懿不敢再看他,轉身就往臺階上跑,一直跑到了上面那間暗室才停下,她大口地喘著氣,卻還是覺得透不過氣來。
她沒法救他們出去,至少現不能。如果現放了他們,屠飛白立刻就會察覺異樣,近才來到這所大宅她會是第一個被懷疑人,而她還沒有找到屠飛白弱點,她任務會失敗!
於懿反覆對自己說,她沒有辦法,她這一次任務,是消滅屠飛白這支軍閥勢力,而非屠飛白本人。一旦她找到了屠飛白把柄或是弱點,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將這些孩子救出來。
然而她邁不動步子,她無法走到暗室門口,就這樣拉上機關,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樣子回到二樓去。她做不到。
只是任務失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於懿返身跑下臺階,開啟了拴他們手腳上鐵鏈:“你們還能自己走路嗎?”
第24章 民國軍閥(6)
一共有四個孩子。那獨眼孩子臉上鐵籠頭不是用鎖鎖起,而是焊死,於懿無法去除,只能先救出他們再設法去除。
有一個孩子傷得特別重,連站都站不起來,於懿從暗室裡找到塊薄毯,將他小心地裹住,橫抱起來。她只覺他身子纖瘦,抱懷裡軟綿綿又輕飄飄,好像沒有重量一般。鼻間聞到他身上酸腐味,讓她心裡一陣難過。
還有兩個孩子能自己行走,於懿叫他們跟緊自己。那個獨眼孩子個子高,走路一瘸一拐,但亦努力跟上她步子。
於懿小心地將密室和書架都恢復到原狀,探頭瞧了瞧書房外,瞧見客廳都靜悄悄沒有人,便抱起那個重傷孩子先出了書房,示意另外那三個趕緊出來,返身鎖好書房門。
洋房前門包括院門都有守衛,於懿帶著他們從後門溜出,順便從洗衣房找了幾件衣服給他們穿上。他們沿著洋房後牆走到側面院牆下,這裡無人看守,於懿先攀上牆頭,見外面是條小道,此時深夜,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她見那獨眼孩子只雙腿帶傷,個子又高大,便先扶著他攀牆,讓他跨騎牆頭。接著將那個受重傷孩子傳給他,讓他抱住。然後她背上另兩個孩子中年齡稍大女孩翻牆而過,再從獨眼孩子手中接過那個受重傷孩子讓這個女孩抱著。
她雙手伸向那個獨眼孩子,示意他下來,她會扶住他。那獨眼孩子搖了搖頭,他還帶著那個鐵籠頭,做起這個動作特別費勁。他指了指院牆另一邊,要於懿先把後一個孩子背出來自己才下來。
這一瞬於懿眼眶有些溼潤,她點點頭,背出了後一個孩子,然後向跨牆頭上獨眼孩子伸出了雙臂。
……
這個時間,也只有西洋醫院還亮著燈了。值班護士瞧見於懿帶進來這幾個滿臉血汙孩子,不由驚呼一聲,急忙從桌子後面跑了出來,再見於懿手中小心翼翼抱著孩子,便指引著於懿往急診室走。
值班醫生不是洋人,而是一位留過洋華人醫生,姓鄭。鄭醫生替這些孩子檢查過傷勢後極為憤怒,他問於懿:“是誰如此殘忍地傷了他們?我要報警!”
於懿皺著眉搖頭:“鄭醫生,傷害他們人此地勢力極深,報警恐怕根本沒用,還會害了這幾個孩子。請您好好醫治他們,現我身上只有這些錢,您先收著,過幾天我會帶足診費來。”
鄭醫生瞧於懿一身女傭裝扮,猜她也沒多少錢,再見她拿出來一把銅錢,粗粗估計不會超過三十枚,便舉起一手拒絕了:“姑娘不用擔心診費,我們醫院有教會資助,這些孩子醫藥費可以由教會出。”
於懿點點頭:“鄭醫生,他們傷能治癒嗎?”
鄭醫生沉重地說道:“只有兩個能徹底治癒,但臉上和身上都會留下傷疤。那個重傷孩子感染極為嚴重,是否能活下去都難說。至於那個大,雖然傷都能好,但……”
他抬頭望了一眼坐遠處獨眼孩子,嘆了一口氣,極輕地搖了一下頭,又看向於懿:“姑娘可知道他們家何方,父母是誰?”
“鄭醫生可知道,附近有個叫作王村地方?”
路上於懿詢問過這些孩子,他們叫什麼,父母名姓,家哪裡。那個獨眼孩子說他叫強子,地下已經住了好多時間,只記得自己是七歲時就被拐來了,一直關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