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脾氣公子見顧岸半天沒有反應,也沒繼續搭理他,又坐了下來。
顧岸興奮得不能自抑,感覺接觸到了神仙級的人物,道:“真,真的是林大俠。”
好脾氣公子見顧岸一直不走,還一副崇拜至極的模樣望著他們兩個,不免失笑:“我家盟主平時不遮面不埋名,誰都見過的。”
顧岸哪裡懂那些江湖人對盟主見怪不怪的心理,像只被放出牢籠的鳥,撲啊撲地飛到那兩位旁邊,神色激動,睜著大眼睛,語氣真誠:“在下名為顧岸,回頭是岸的岸,有幸結交林大俠和這位……”
“楊阿溪。”好脾氣公子答道,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岸,“真有趣,你居然跟咱們大安男寵同名同姓。”
顧岸彷彿沒有聽見後半句,誇張地驚呼道:“你就是武林第一小諸葛楊阿溪!”
楊阿溪一直和和氣氣地應對顧岸所有低階的驚歎,那位盟主大人倒是有些不耐煩了:“羊啊,回房。”
顧岸像只小狗一樣搖著尾巴跟在兩位大神後面,楊阿溪本身也是個狗腿,盟主一走就屁顛屁顛地黏在後頭,盟主大人只好自己轉過身來,盯著顧岸。
第一次與傳說中的武林盟主對視,顧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我不需要第二個狗腿,顧公子請回吧。”
作者有話要說:武林第一小諸葛……肯定是最近看明月基中毒了……這只是兩個路人,有可能是下部的主角,也有可能不是。
☆、拾捌 紛擾舊時夢
尚武帝做了一個夢。他許久沒有進入過這麼傷心,這麼真實的夢境了。久到他幾乎快忘記了從前那段總是從淺眠中驚醒的時光。
時間彷彿是回到了若干年前,尚武帝在夢中醒來,側身去吻那個人,卻撲了個空。榻上空空蕩蕩,清冷地沒有一絲人氣。尚武帝莫名其妙地往床榻四周環視,似乎是丟了什麼小玩意兒,連枕下都沒放過翻找。
“陛下,您醒了,奴才伺候陛下更衣。”
尚武帝好奇地看著小多子,問道:“顧岸寶寶呢?”
“陛下且放心,顧公子尚在偏殿安睡。”
尚武帝這才恍然醒悟般仔細打量了一番周圍:“這不是三里宮!”
小多子擔心道:“陛下,宮內並無名為三里宮的地方。陛下想是夢靨了,奴才這就叫太醫來開幾服藥為陛下安神。”
尚武帝用手掌蓋住額頭,有些痛苦道:“你說什麼?你說三里宮不存在?為什麼顧岸寶寶會住在偏殿?他在跟朕鬧脾氣嗎?朕的床這麼大他非要跑到別的地方做什麼?”
“陛下……”小多子頓了一秒,“陛下,顧公子總會接受陛下的,如今他的家人都在陛下手中,他不會罔顧父母性命不管的。”
“你說什麼?!”尚武帝驚異出聲,連衣服鞋襪都來不及套上,急匆匆從床上跌了下來,原地轉了一個圈,卻沒憶起偏殿的位置,尚武帝漸漸激動起來,“你說顧岸還沒接受朕?朕用他的家人威脅他?那三里宮是什麼?他答應陪在朕身邊的話朕能記錯嗎?”
尚武帝等不及小多子的回答,光著腳抓了個侍女帶路到偏殿,一推門,殿內昏暗無法視物,尚武帝突兀地打了個寒顫,一瞬間那沖天的急迫和緊張消失殆盡。耳邊忽的闖入清冷的打更聲,短暫生硬的一下,將尚武帝試圖邁出的腳步頓在原處,他體會到一陣奇異的懼意,似乎只要離這殿內越近,他就即將萬劫不復。
終是有人越過了尚武帝,在殿內尋找了一番,接著是一聲乾淨利落的“撲通。”
那侍女跪在尚武帝面前,嚇得抑制不住哭音擠出喉嚨:“奴婢沒有看緊顧公子,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尚武帝好像沒有聽見她淒厲的哭求,倒是剛剛逃離的勇氣又回來了些許,尚武帝旁若無睹地一步一步走進殿內。床榻上的確沒有任何人,只一張紙條遺留在枕邊。
【顧某攜家人已離開大安,皇上不必來找。就此訣別。】
尚武帝就這麼從夢中驚醒了,夢境一直圍繞著的那個男人卻始終沒有露出面目。尚武帝無意識地抬手抹了抹眼角,居然有絲冰冰涼涼的溼意覆貼在掌背。尚武帝愣了愣,似是也有些不敢相信,但來不及深想,目光比思維更快地去尋找那個身影。
顧岸安安分分地趴在枕上,左臉頰被躺扁了,嘴被迫壓成個小小的圈形,有輕微的鼾聲從鼻腔中撥出。
尚武帝過了太久的安穩日子,得意忘形了這麼多年,一場夢讓他簡直快要崩潰。昨夜似是下過了雨,水珠從屋簷落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