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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細紋,她驚喜不已,繼續目不轉睛地注視冰下。

凝固的時空被打破,冰面下有什麼在翻湧,硯兒視線逐漸模糊,令人耳鳴的碎裂聲乍響,她被掀翻到十幾丈外的長廊上。

太液芙蓉冰封被解,天端雪霧蔓延,冰雪碎屑飛了硯兒一頭一臉,她忙拿小手抹開眼睛上的冰屑,頓時瞧見浮冰上一襲白衣的師父。驚喜交集,硯兒蹦了起來,然而卻發現無法越過破裂的冰面。

上官那顏抬頭看著來人,指下的琴絃不停,曲聲不斷,直到奏完。

“師父覺得我彈得如何?”她收了琴,明眸含笑,目光在來人眉眼間逡巡。

白衣如雪,幽寂悽清,容顏愈發清癯的俞懷風神情落落,“你竟會這首曲子。”

“無論什麼曲子,只要聽過一遍,我就會。”上官那顏從容地笑著,“師父可否給點評一二?”

默然許久,俞懷風視線從她抱著的九霄環佩移到她面容,“有神無韻,有情無心。”

上官那顏笑容停了片刻,“徒兒自然是及不上師父的,想必師父奏出來的風顏調有神有韻,有情有心吧?”

俞懷風又陷入沉默。

“三年之期也就這幾日了,師父您即將自由,徒兒特為您備了薄酒。”上官那顏將九霄環佩擱到一旁,率先入席水榭中央簡置的酒宴,“不知師父傷好了沒有?”

“自由……”俞懷風目光空落,忽然瞧見一瓣飛雪飄入水榭間,又是飛雪時節,一年又一年。

“天欲雪,曲已終,師父何不入席?”

他終於步入亭內,在她對面坐定。

圓桌上,幾碟小菜,幾壺清酒。上官那顏為二人都斟滿了酒,也不敬酒也不勸酒,斟完酒後她便自飲起來。

清酒連飲幾杯,臉色便微微泛紅,她喝得初醺,他還一動未動。

“師父還在生我的氣?”她笑嘻嘻地望著他,“還是,師父不敢喝這酒?”

俞懷風目光在水榭外,看雪花飛舞,眼眸深如淵,神色寂如雪。

“難道飛雪比徒兒我好看?”上官那顏托腮看著他側容,笑道。

他恍如不聞。

“寧願看冰冷的雪花,也不願看活生生的我,我果然是讓你討厭了……”她語調忽然間落寞,一手撐著頭,一手拿了酒壺往嘴裡倒,酒液順著下頜灌進脖子裡,刺骨的涼。

忽然,酒壺被奪去。俞懷風就著她喝剩下的半壺酒仰頭一飲而盡,隨後扔了空酒壺到浮著薄冰的太液池水裡。他目光深湛,鎖住她視線,“你要怎樣,都隨你。”

上官那顏嘴角泛笑,起身搖搖晃晃到他跟前,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如果,這酒有毒,你會喝麼?”

俞懷風看也未看那杯琥珀色的酒,伸手接了過來。在他即將飲下時,上官那顏一隻手掌蓋在酒杯上,湊近笑道:“就這麼喝,多沒意思!”

俞懷風看著她醺然的醉眼,略有恍惚,“那顏……”

“我也學師父。”說著,她將他手裡的酒奪過,仰頭灌下,臉色紅潤地倒入他懷裡,一手勾住他脖子,將嘴堵上他溫潤的唇,啟開一線,渡他毒酒。

熟悉的氣息再度將她包裹,她一路尋覓,再尋覓,唇舌交纏難解難分。

許久,她氣喘吁吁地停止,他神色悽然地轉眸。

又許久,他忽覺身體發燙,口乾舌燥,腦中嗡嗡作響,瞧著她,“你、你……”

上官那顏幽幽看著他,“師父不舒服麼?”

俞懷風將桌上的酒杯拂落地上,憤然起身,“你在酒裡放了什麼?”

“合歡散。”上官那顏幽幽道。

“那顏!”他萬難置信。

“我要怎樣,都隨我,不是師父說的麼?”上官那顏抓住他發抖的手臂,纖纖玉手撫上他冷汗涔涔的額頭,“你體內餘毒未消,合歡散可替你驅除,只不過、只不過須得順著合歡散的藥性……”

俞懷風一把將她推開,無力地跌倒座上,強行定神,運走真氣,卻數度潰散,凝神不得。

“運真氣,解不了合歡散的藥力。”上官那顏看他如此徒勞,忍不住提醒。

俞懷風已汗透衣背,體內有什麼在復甦,在藥力的牽引下,一層層突破他的防線,神識一點點模糊起來。上官那顏在一步步靠近,他怒喝:站住!

扶著桌緣起身,他必須離開,身體如在油鍋中煎熬,溫度一層層上升,意識一點點被消融。每邁一步,都如有萬蟻噬骨。這樣的折磨,好似經過了一世,實際上,他只邁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