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怔了下:“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
“還能因為什麼?”徐沂苦笑,“一來是我們當幹部的工作做得不到位,二來是這小子爭勝心太強,怕師裡面知道了取消他的參賽資格。農村出身,毫無背景,他能拿什麼去給別人爭?憑的也就是榮譽和軍功了。”
榮譽,軍功。該是一個軍人真正該視之如命的東西。
程勉定定地看著前方,輕聲道:“今年是他二期最後一年,這麼一算他跟你我也應該算是同年兵。咱們常說,戰友間情誼最深,關係最鐵的就是同年兵。可能的話,我想留下他。”
徐沂亦是輕輕地慨嘆一聲:“做最大的努力。”
檢查報告出來之後,宋曉偉被醫生勒令必須臥床休息,取消一切劇烈活動。宋曉偉點點頭,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心裡不好受。程勉什麼也沒說,也說不出來什麼,只輕輕地拍了拍他肩膀完好的那一側,讓他別想太多,好好養傷。
出了醫院的大門,冷風再次吹來,程勉感覺到腦仁發疼。他用手壓了壓頭髮,將帽子扣到了腦袋上。
徐沂緩步跟了上來,問他:“回嗎?”
程勉看著他,搖了搖頭:“何筱單位離這不遠,出來一趟不容易,我過去看看她。”
提起何筱,徐沂順帶就想起了某人。搭在門把上的手頓了下,才將車門開啟。他笑看著程勉:“行,不過今晚還有個會,別耽誤時間。”
那人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步行了十數分鐘,程勉來到基管中心的樓下。正好碰上飯點,程勉剛想跟何筱打個電話,就看見穿著一身工裝的她有點遲疑地向他走過來。
看著她,程勉不自覺地就笑了出來。
何筱飛快地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問:“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出來開會,正好有點時間。”他順了順她耳邊的頭髮,“就得這樣突然襲擊,打了電話哪兒還有半點驚喜。”
何筱看著面前這人,一時有點無語。難怪今兒上午眼皮一直在跳,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這麼一想,何筱覺得心裡暖和不少。
經過一上午,雪越下越大了。何筱看他肩膀上落了不少雪花,伸手給他拍掉了。不經意對上他那兩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笑。
“笑什麼?”她鼓鼓嘴,低聲問。
程勉就勢握住她的手:“沒什麼,就是想起了在B市第一回見著你的時候。”
那時候她也是這麼一身打扮,見著他就跑。眨眼一年就快要過去,在那之前,他根本不敢想能這樣面對面跟她說話。
果不其然,何筱聽了他這話就有些不自在地撇過臉。程勉更樂了,鬱結了一上午的心情一下子有所緩和。
“我人來都來了,你就賞個光,陪我吃頓飯?”
何筱最架不住他這麼逗她,特不正經。瞪他一眼,她說:“雪下大了,別往外邊跑了,在我們食堂吃頓得了。”
程勉:“”
何筱跟程勉並肩走進單位食堂,剛一進門,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何筱努力裝作沒看見,打好飯之後就找了個靠窗的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了下來。
程勉看著餐盤裡盛的滿滿的飯菜,忍不住笑了:“伙食不錯。”
何筱也沒急著動筷子,就坐他對面,托腮看著他狼吞虎嚥,沒幾分鐘,盤子裡的東西就快被他掃掉了一半。這吃法雖有失斯文,可讓長著一張稜角分明,清雋硬朗的臉的程連長做出來,倒也不覺難看。標準的戰鬥部隊作風。
“好吃嗎?”何筱問他。
今天中午餐廳供應的是米飯和菜,兩素一葷,正合女孩子們的胃口,像程勉這樣的可能就會覺得淡了點。
可某人抽空抬頭看她一眼,說:“我媳婦給打的,再難吃也咽的進去。”
聽得何筱想踢他一腳,就不能少逗她兩句嗎?
臨近年底,基管中心的工作也排得很緊。何筱請不來假,就利用一小時午休的時間,跟程勉兩人沿著基管中心外面的街區散步。她套了一身大紅色羽絨服,踩著一雙厚實的靴子,緩慢地走在程勉身邊。
“我今天接到卓然電話了。”
程勉哦了聲,“她說什麼?”
“說是上面領導批准了紅旗的申請,他快要調過來了。”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何筱也替卓然感到高興。因為長久以來的堅持得到它該有的回報,這對誰而言都是一件再幸福不過的事。
程勉挑挑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