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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來,走進田裡,捲起胳膊,往水田一伸,拔出一根卡來,在三柳眼前搖著:“看清楚了嗎?我插了悶水卡。”

三柳只好走上田埂,走進另一塊田裡。

“那塊田裡,我也插了悶水卡!”

三柳仍疑惑地望著並無蘆葦稈露出的水面。

“不信?”十斤子跳進田裡,順手從水中又拔出一根卡來,“瞧瞧,這是什麼?卡!”他上了田埂兒,撩水將腿上的泥洗濯乾淨,對三柳道:“新添了一百根卡,這些田裡,我都插了卡了。”

三柳望著十斤子,那眼睛在問:我怎麼辦?

十斤子隨手一指:“那兒有那麼多水渠、小溝和池塘呢。”當他從三柳身邊走過時,故意停住,用鼻子在三柳身上好好嗅了一通,“胰子味好香!”隨即朝三柳眨眨眼,轉身回家去了。

三柳愣了一陣,見天色已晚,只好一邊生悶氣,一邊將卡東一根西一根地插在地頭的水渠裡、河邊的池塘裡。那些地方,泥鰍是很少的。

其實,十斤子是胡說,還有好幾塊田他並未插卡。

第二天,三柳搶在十斤子前面插了卡,但還是留下邊上兩塊田未插,三柳不敢太激怒了十斤子。三柳插的都是明卡。在十斤子眼裡,那一根根豎著的蘆葦稈,有點兒神氣活現。

“你插的?”

“我插的。”

“那兩塊田是給我的?”

“給你的。”

三柳的回答是堅貞不屈的,但聲音卻如被風吹動著的一縷細絲,微微發顫。

十斤子再也不說什麼,提著卡到三柳給他留下的那兩塊田去了。

三柳立起,看了看自己佔領了的水面,帶著戰戰兢兢的勝利,離開了田野。

身後傳來十斤子的叫唱聲:

新娘子,白鼻子,

尿尿尿到屋脊子……

夜去晨來,當三柳提著水捅穿過涼絲絲的空氣來到田埂時,眼前的情景卻是:凡被他插了卡的田裡,水都被放幹了,那二百根蘆葦稈瘦長瘦長,直挺挺地立在汙泥上。

三柳蹲下去,淚水便順著鼻樑滾動下來。

晨風吹過,蘆葦稈發出“嗚嗚”的聲響,有幾根搖晃了幾下,倒伏在汙泥裡。

那邊,十斤子在收卡,但無張狂和幸災樂禍的情態,反而收斂住自己,不聲不響。

三柳站起,突然將水桶狠勁摜向空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