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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年級,我們是一路去一路回的好同學。

地裡的人也都扔掉了鐮刀,往西邊跑。

李青橋和我不在同—個大隊。我們趕到那裡時,他已被人抬到抽水機船上。我只看到了他—張蒼白如死人的臉和到處灑落的血,抽水機船就開走了。

站在河邊上的人見船已遠,便回過頭來往打麥場上走。

那臺咬下李青橋胳膊的脫粒機,此時正無聲地張著大口立在夏天的烈日下。

有人用手指著:“就是那臺脫粒機。”

幾個姑娘還在餘悸裡,—個在哭,卻並無眼淚,其他兩三個或神情木然,或如風中之葉在索索地抖,或失去節制—樣不停地向湧到這裡的人訴說:“他困得不行了,總打瞌睡,那麼往前一栽,就聽見他一聲尖叫,脫粒機咚咚跳起來……

我低頭看,只見地上的麥子被血染成紅色,一粒—粒地讓人驚心。

不少人倒在麥垛下或躺在隊房的牆腳下睡著了。

一場的人,都瘦黑如柴,疲憊不堪的樣子。他們就在這裡站著、坐著或倚在場邊的老樹上,久久不散。偶爾聽見有人說話,更多的人則目光呆滯地沉默著。

人群中有人喊:“八隊的社員回去了,回去了,回去割麥了……”

我望了一眼地上的紅麥子,走出人群,往回走。路上稀稀拉拉地走了—行人。—路上,我總想著李青橋——

李青橋不太像農村人,生得很白淨,用古書裡的話說是個“美少年”。李青橋留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胳膊。他的胳膊似乎比通常人的長。夏天,他只穿—件背心時,兩隻胳膊就完全地袒露了出來。長長的,該粗的地方粗,該細的地方細,很精緻亦很有力的一對胳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