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府,慕延珏率先下車,回頭伸出手,朝向星移。
星移支撐著身子站起來,低頭去理自己的裙子。還好,腿只是有點疼,沒麻到痠軟不能走路的地步。
她用手扶著馬車的門框,小心翼翼的衡量著火把下清晰的馬車與地面的距離。是跳下去呢,還是先伸出一條腿等著地之後再下另一條腿?
好像都不夠雅觀。
額頭被什麼撞了一下,星移困惑的抬頭,才發現打著自己額頭的是慕延珏伸過來的一隻手。她歉然的朝他笑笑,繞過他的手,雙腿一偏,人已經跳下了車。
慕延珏再好的涵養,也被星移無心的忽略而激怒。難得他頭一次對女人假以辭色,就換來這種結果,果然女人不能對她太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染香殿,玉林和晴柔帶著其它的宮人跪了一院。
星移看一眼慕延珏,他臉色很是不好,完全沒有讓人平身的意思,只好狐假虎威的朝著眾人輕輕擺了擺手。
晴柔和玉林起身,想要跟著星移,卻被她微微搖頭,拒絕了。慕延珏似腦後生了眼睛,吩咐著:“本王今夜歇在染香殿,速速準備。”
星移難堪,手指泛白,緊捏著衣袖,還是進了寢殿。
慕延珏大喇喇坐下,對身後的星移道:“此時此地此刻,還有哪裡不合適?”
星移自掘墳墓,無話可說,只有搖頭的份。
慕延珏便好整以暇的望著星移,又問:“你還有何話說?”
星移知道他的潛臺詞:既然無話可說,就別愣著。
她當真無話。那些剖心瀝肝的話,在他聽來只會更增厭惡。她不想再讓人荼毒她的真心。她即使求他,他也只會當成女人慾拒還迎的伎倆,甚至會當成一種情趣。她不想讓人冠冕堂皇地侮辱她。
可是又不能無話。她想談琴棋書畫,可惜不懂。她想談詩詞談星星談月亮,可她不擅長。
被逼的無路可走,星移跪下,說:“奴婢蘇星移,以蒲柳之姿,卑賤之身,蒙太子青睞,理當感恩戴德,一心一意的服侍太子。可是奴婢從小就發過弘願,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慕延珏似笑非笑:“你果然還戀著舊人。星移,看在你情深意堅的份上,本王法外開恩。只要他有這個勇氣,敢當著本王的面說帶你走,本王就放了你們。”
星移不開口。
若是搖頭,今夜就決定了她今後的一生。若是點頭,她便要拉許多無辜的人下水。或傷或死,都非她所願。
在靜默中,慕延珏緩緩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纏繞上星移頷下的第一個釦子,殘忍的玩味著,看著星移。
她再不說,他便當她預設。他不介意現在就撕開她的衣服,等這一刻,他等的太長了。還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有幸讓他等這麼久。
宮女們都在寢殿,進進出出,手裡捧著用品,即使安分守己,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都不必正大光明,便可看見此時兩個人的曖昧。
第一卷 076、不單純的蓋棉被睡覺
076、不單純的蓋棉被睡覺
星移咬著下唇,疼的讓自己能在呼吸之間找到一點清明來,這才道:“星移謝過太子的大恩大德。”
不說好,也沒說不好,他扔過來的棘手刺球,她又原封不動的拋了回去。
她不太明白慕延珏的意思。如果只是想讓她跟過往告別,似乎有點小題大做。她當然相信,這麼長時間,他有本事有能力找得到蕭律人,她更相信,他也一樣有本事有能力以強權脅迫蕭律人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
別說她是無足輕重的小妾,就算她是誰家的名門正妻,以他的權勢,一樣手到擒來。
何況蕭律人無權無勢,又是潦倒商人……
可是,也正因為他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慕延珏想動他,不需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慕延珏這麼逼蕭律人現身,又所為何事?
慕延珏的手指還停留在星移的盤扣上。只要稍一用力,那釦子就會四散蹦濺。那小小一枚釦子,微涼而溫潤,停留在指間,莫名的有些硌人。
在星移臉上,看不出耍花招耍小聰明的得意來。
慕延珏便略微鬆了鬆手。
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很容易。他不缺。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他想,都不用勾手指頭,一個眼神看過去,自會主動上前來勾他。
甚或,那些性子剛烈、清高孤傲,自以為是的女人,再不情願,也會有人自動自發的替他弄了來。三五夜過後,各個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