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鄧廷歌的身影,趕快走過來繼續下他的戰書,遠遠看到胡慕帶著些許迷茫的眼神看著自己。
“又喝多了?”他不悅地問。
胡慕猶疑著沒回答。
“喝多就回去吧。你,你過來。”孔鬱把鄧廷歌拉走了,“我跟你說正經事,別嬉皮笑臉的!”
音樂聲哇啦哇啦,聽不清唱的什麼,大概是很活潑的一首歌。胡慕帶著自己已經不值兩萬三的衣服,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古道熱腸》終於殺青,劇組又吃又喝又玩兒地high了一天。鄧廷歌在家裡賴了三天,天天看鄧嘯的黑麵,吃他媽的好菜,把瘦下來的一張臉養得圓潤了才回到自己的狗窩。
狗窩也是窩。雖然是租的房子,但在鄧廷歌心裡這其實才是他最喜歡和依戀的家。他打掃清潔,擦窗拖地,又買了一堆東西塞在廚房裡,然後用手機登入魯知夏推薦的美食論壇,想做一道五杯鴨。
鄧廷歌:“……”
片刻後他震驚地意識到,自己買的不是鴨而是雞。
……都是兩條腿會下蛋的,應該差不多。鄧廷歌心想反正這次是試驗作品,還沒到給羅恆秋顯擺的地步,先隨便做一做。把醬料依次倒了進去,他改上鍋蓋燜著那雞肉,轉身到客廳裡開電腦了。沒什麼別的事情可幹,他就在網上搜自己的名字,搜《久遠》的宣傳新聞。《古道熱腸》的宣傳也已經開始,鄧廷歌看了這個看那個,還點開影評人的部落格看他們的評論文章。他很佩服影評人,能夠在還沒看到成片的情況下洋洋灑灑寫上兩三千字,令人感慨。他在網上轉了一圈,看到新的遊戲立刻手癢,正想著要不要註冊一個號玩玩,手機響了。
給他打電話的是劉昊君。
“君兒喲。”鄧廷歌拍完戲了這腔調還是沒改過來,一邊走去看雞肉燜到了什麼程度一邊說,“嘛事……”
“你在家是嗎?”劉昊君的聲音有點急,“身邊沒別人吧?”
“沒有,就我一個。”鄧廷歌一愣,“你怎麼了?”
“這事情我也是剛知道的。”劉昊君說,“陳愚從外面回來了,說想跟我們幾個他比較熟悉的學生見見面。”
鄧廷歌一下高興起來:“那很好啊!什麼時候?哪裡?我一定去的!”
陳愚曾是他的老師,又是他演出的第一部電視短劇《巨浪》的原作,他對這位前輩是敬佩和喜愛的。
“我記得他之前是在國外學習還是工作?”鄧廷歌把鍋蓋掀開,忍不住又加了半碗水,“回來幹什麼了?”
劉昊君猶豫了片刻:“還要跟你說一件事。”
鄧廷歌:“你快說,別一抽一抽的。”
“陳愚現在精神狀態不太好。”劉昊君說,“他抽粉抽了三年多。”
鄧廷歌印象裡的陳愚是個圓臉圓眼睛的小胖子,個頭不高,脾氣很大,對劇本要求極高。劉昊君很崇拜和喜歡他,陳愚也非常欣賞劉昊君這個認真又有天分的學生,兩個人的私交很好。陳愚因為在學院內部職位的調整中收到了不公平待遇而選擇辭職時,學院裡的許多學生都是不捨得的。
陳愚只是一個小講師,但他對這一行的熱愛、對教授課程的認真,上過他課的人都知道。他離開之前學生本想自發組織一次送別,結果他們找到陳愚的時候,他在學院小禮堂的後臺刷牆。
“要走了,把這裡給你們弄乾淨。”牆上是他以前在禮堂上課時候寫的東西,“文字和劇本的差異性”“臺詞的節奏重不重要”“把臺詞唱起來”等等等等,都是講課的時候興致來了,隨手抓起一支筆就在牆上亂塗。這面牆一直沒有人清理過,字跡一行疊著一行,最後卻是被陳愚自己一點點刷掉的。
以往的印象仍舊存在腦海裡,鄧廷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陳愚會從一個150多斤胖子收成一個臉頰凹下去的乾瘦男人。
陳愚坐在露天大排檔外面抽菸,油膩膩的頭髮打著卷,垂在額前。看到鄧廷歌走過來他先是一愣,隨即跳起來大笑著衝他招手。劉昊君和另外兩個同學都來了,陳愚等到鄧廷歌之後就拉著他進了包廂。
劉昊君和鄧廷歌是常常見面的,但陳愚這次回來帶著很多不尋常的滋味,令在座的幾個人都隱約不安。席間陳愚說起自己在國外輾轉了幾個城市學習和工作,在劇院裡寫劇本和幫人改編劇本,桌上的氣氛才稍稍活躍起來。
話突然間多了,聒噪了。鄧廷歌心情萬分複雜地看著自己的老師。陳愚比他們這幾個人大不了多少,所以和學生處得很好。但看現在發黃的指尖、粗糙的指甲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