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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知何年何月。

她揮揮手,彷彿趕開一隻挫敗的獅子。“小的可以在半刻鐘之內揉完。”

單奕陽退開幾步,說實話,他很想處罰她,她是他所見過最乖張的女子。身為單府長孫的他一向是人人又敬又畏的大少,敬的是由於他的武學底子堪稱深厚,畏的則是因為他天生易怒暴烈的脾性。

就只有她,美美的餅西施不但不把他放在眼裡,似乎還對他有著莫名的敵意。然而她的淚水和無助卻又洩漏出她的柔弱不堪,以及令人心疼的壓抑。

的確是個擾人情緒的怪女人。

潤潤偏過頭,“你是在瞪我或者是發呆?”他的眼神既專注又迷惑,揉合著怒火和憐惜的複雜。

他粗啞地淡哼一聲。天快亮了,他竟然和她廝混了大半夜!

“好生學著點兒,單大公子。”她利落地單手一翻,麵粉糊彷彿是她的玩物,由她搓揉攪和。

不一會兒她已經擺平它,而且是輕輕鬆鬆。

單奕陽瞪著她近手出神人化的揉麵團技術,不禁搖頭再搖頭。

潤潤把已揉好的麵糰分成數十小份,一個個的圓凸面團端端正正擱放在長木桌上。

“如何?我曉得你歎為觀止,不用猛搖頭,更不用恨得牙癢癢。”

“不可能,看你,該連基本功夫都不會的……”做餅師傅們的功夫應該是多年的努力練習,而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村野姑娘。

潤潤摸鼻尖。“不是我瞧不起你,但是老闆,你應該覺得可恥了吧?”

他認輸!男子漢人丈夫信守承諾。然而她戲謔他“可恥”?這、這……叫他如何認?如何忍?,

“咦?你輸不起是不?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連揉個麵糰都不行,好歹你可是拜過東北高個的練家子,臉面總得顧著對吧?”不是她刻薄嘴壞,而是她一向憎厭不孝,不負責任的富家子弟。

而且他剛剛不也嘲弄過她嗎?

她得挫挫他的銳氣!孃親常說她是吃軟不吃硬,也許他就是與她旗鼓相當的對手。

拿起長木桌上的一個小個麵糰,潤潤甩手一去,哎呀,丟上他男人味十足的俊容。

單奕陽伸手拿下臉頰—上的粘稠麵糰,他覺得自己像個雜耍小丑,而她還在笑……

他動了肝火,想也不想地抓起另一個小麵糰往她身上砸摔。

哇!潤潤連退三步,他的力量強勁到讓她的胸口泛疼。低首一瞧,好難堪,她的左胸上沾有一些麵粉糊渣渣。她又不是故意砸他的好看容貌,他未免太小心眼了。

“單奕陽!你好樣的!”

她連續丟去三個麵糰,然而已有防備的單奕陽輕易一閃,三個麵糰全掉落下地,沒一個丟中他。

他笑了。“自不量力。回家去吃奶吧。”看著她怒生頰紅,他的心情沒來由地大快。

潤潤轉著水靈靈的瞳眸,半晌,她越過長木桌往門外走去。

他訝然,她不是這麼容易認輸的人吧?他喜歡她的活潑性子……喜歡?這驚恐非比尋常,幾乎是他第一次感到惶惑是何滋味。

沒、沒什麼才對!喜歡而已嘛,他也喜歡奶奶,父母和三個手足親弟,還有東北的雪山和老樹。

此時一袋白色的不明物驀地向單奕陽攻擊而來,而他竟然失去練武人該有的敏銳,被偷襲成功。

目光往下一掃,他冷抽一口寒氣:“元潤潤……該打的你!”

“我……”潤潤搖搖手,她很想表示歉意啦,可是當她瞄向自己的“傑作”時,不得不咬緊唇齒,強忍笑意。

因為她隨意抓起門旁的一袋白麵粉往他丟去……那恰恰正中他的胯下。

身旁黑衣、黑長褂的他兩腿之間滿是白粉,真是叫她這閨女赧紅顏!

原本就是暴烈雄獅的單奕陽低吼一聲,瘋狂地拿起長木桌上的麵糰丟砸向她。

“以為我好欺負!”她可是自小玩著麵糰長大的呢。

於是乎,兩個人你丟我砸地鬥起意氣來。

當做餅老師傅起早要來上工,見狀,個個不是拼命睜大眼睛就是不信地揉揉眼皮。

“這是怎麼一回事?”小毛子呆問。

“麵糰也可以當武器攻擊呀。”小樁子呆答。

做餅老師傅撫撫長鬚,納悶著。“大少爺雖然壞脾氣,但是他不曾對下人或是姑娘家發脾氣發成這樣子。元姑娘雖然是老夫人屬意的主事者,卻連擺架子或頤指氣使都未曾有過。但怎麼這兩人一對上總是鬧得轟轟烈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