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打算全國盤查,你這樣接二連三攛掇父皇實施新政,就不想想會給皇族帶來多大的抵制嗎?萬一有人作亂,皇權不穩怎麼辦?”
“二哥,這些政事都是議及已久的,歷來實行新政都會遭到反對力量,可是從長遠看,這是對晉國國運有利的,治國本就是以長久方針為基準,中間遇事而調,這些此時是會損貴族之利,但如今吏治尚好,民心亦安,克服反對的困難,富民減負,拓土開墾,可增國之財政收入,可使南北經濟繁榮,正是國之富強之道。這些,你也是清楚的。”侯重茂沉聲道。他知道侯重緒為何而來,抬出皇權受脅等話來不過是因為侯重緒這些年來收攏的勢力正是這些貴族,盧氏就是其中之一,他不願意自己的支持者受削罷了。新政尚在議中,這撥人一聞動向,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侯重緒聽了心中不樂,自己當年和大哥暗謀嗣位,因自己母親是亦是世家之故,自己拉攏的是世襲貴族勢力,自己為擴充勢力,也曾暗中賣官鬻爵,侯重茂如今和晉帝竟有打擊世襲貴族經濟利益的趨勢,又議題了其它改革兵制、減免稅收的舉措,樁樁件件竟是讓自己勢力受損,如何甘心。侯重業則偏清貴之流,科舉出身的官員集團,此次對他影響不大。而侯重茂當年因其天賦出眾,看似閒散不羈,卻在權力集團中走勢曖昧,又因是皇后嫡子,又因其才華魅力,書生清貴集團偏自然氣度和正直一派有人傾靠,世襲貴族另一派亦有人相隨,而他自己,又與晉帝統治之道相投,以事務性人才為主,對體制和出身,並不十分重視,又得如今柄國的事務派支援。
這次實行新政,想來要動的也是自己互倚互靠的那部分貴族勢力。到時候三兄弟裡就剩自己勢力最弱,如何不急?他還有一樁心事,梅思媛其母乃是王侯之後,生性奢靡。自從袁梨晨做了太子妃後,帝后似乎對梅氏有嫌奢侈之意,梅思媛又傷過袁梨晨,兩人原有仇怨,也不知這太子妃會不會藉此吹枕邊風,藉機除掉梅思媛?如今梅思媛久恙在身,若是此番波及梅府,梅思媛再添一樁心事,倘若病勢加重,自己焉不心痛。
侯重緒此刻一想起梅思媛,不免著急:“三弟,你說得是頭頭是道,二哥現在先問你一句,你前面要削盧氏,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動及梅家?你是不是想借機將與你無干的勢力一併剪除啊?”他心中焦急,其話不免有咄咄逼人之勢。
在外面聽見的袁梨晨不由一驚,侯重緒這一逼,將話陷入僵局,她在門外也感到刀槍劍影的煞氣。電光火花之間,她對魏嘉國一使眼色,魏嘉國會意,大聲道:“太子妃蒞臨。”
嘹亮的一聲傳報,打斷了室內二人的言論。“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室內兄弟倆不由都看向門外。
侯重緒只見一個綠色身影走了進來,體態風流,明眸皓齒,臉上一抹溫柔的微笑,和著那一身宜人綠色,讓他不自覺想起剛才路過荷塘時,清風送來的幽香,又像是早晨穿過竹林時聽到的竹露清響,心中頓時清涼了幾分,原先一腔急火的火苗頓時熄矮下幾分。
“剛才母后賜來了荷花美食,我聽二皇兄在這裡,特意送了過來。”袁梨晨笑盈盈對侯重茂開口,又轉眸望向侯重緒。
袁梨晨轉身,示意墨硯和侍女進來,看她們擺放點心,自己親手倒了兩盞鮮汁依次放在侯重緒和侯重茂兩人身側,啟唇道:“二皇兄,這是鮮榨的藕汁和蓮子汁,最是消暑解渴,您嘗一嘗。”
侯重緒看她笑語嫣然,心中偏冒出一句話:秋花冒綠水,密葉羅青煙。再發作不起來,低頭呷了一口。
袁梨晨在侯重茂身側緩緩坐下,看著侯重緒放下盞子,又道:“二皇兄,中午我在母后那,倒是聽了件關於您的喜事呢。”
“喜事?”侯重緒抬頭望她。
袁梨晨指著桌上的美食說:“今日午膳時母后感慨,少了四全姑娘巧手做的點心,觀荷節就少了點什麼。”她說到這,笑微微看著侯重緒,見他聽到說及梅思媛,果然聽得入神,便又說:“後來母后和兩位母妃說及二皇兄哩,說該給你定門親事了,又說梅姑娘最是齊全,就等著她病好呢,對了,今日母后還遣了太醫去探看了梅姑娘呢。”
袁梨晨說到這,抿著嘴瞅著侯重緒笑了一笑:“我想過不了多久,宮裡只怕要添一件喜事了。”
她望著侯重緒眼裡果然升出一道亮光來,那眉目也飛揚了,哪還有半點前面的怒態。
侯重緒心裡早就活動開了,他素來愛慕梅思媛,自己的母親也清楚,只是礙於晉後原有將梅思媛留給侯重茂的意思,一直也沒好明裡表露,自太子大婚後,他們倒是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