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娃是真不知還是故意耍我?”李強狐疑道:“誰告訴你說關禁閉可以探視的?”
見單思華滿臉的無辜,李強嘆口氣接道:“關禁閉是不可以看的,這是規矩。”
原來如此,還好自己沒有冒失去找管教提要求,否則又要碰一鼻子的灰。
天黑以後,一切妥當的犯人們陸續回到各自的獄室。單思華驚喜地發現,楊二瘦小的身子正斜躺在大鋪的最裡面。
應奎和小雀幾個陰沉沉地瞪著要吃人似的眼神,讓單思華感覺渾身不自在。他趕緊躺到自己的位置,連和楊二打個招呼都忘了。
被關了一整天禁閉的楊二像啥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躺在那裡哼著一首流行歌曲。單思華聽出是那首自己非常熟悉的《水手》。
“……長大以後為了理想而努力,漸漸的忽略了父親母親和故鄉的訊息,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戲,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戴著偽善……”
一首非常好聽的《水手》被楊二跑完了調,歌聲飄蕩在獄室中,那五音不全的唱腔讓人忍不住想噴飯。
單思華沒有感到好笑,這熟悉的歌曲把他的思緒帶回到幾月前的那個夜晚,在江邊沙灘,小白被自己扇耳光後,被逼著唱《水手》的情景。
同一首歌,在不同的地方由不同的人唱出來,都有一番別樣的感慨。
回想起來,當時的打耳光和現在獄中的打鬥相比較,簡直不值一提。
單思華突然有種想見小白的感覺,想知道他的近況如何。他甚至覺得,小白其實也很無辜。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自己的心智在走向成熟?
楊二停止歌唱,碰了一下單思華,問道:“咋了?你娃在想啥?”
滿腦子的雜亂思緒被打斷了,單思華想起昨晚的決定,咬咬牙,硬著頭皮回道:“我在想……想跟你學習……把膽子練大。”
楊二抬眼打量了一下單思華,見他並不像在說著玩笑話,當即追問道:“為啥?”
“因為我覺得在你身上有種我想學的東西,究竟是啥,我也說不上來,也說不清楚。”單思華吞吞吐吐地憋出這幾句話,聲音越說越小。
楊二那冷冷的目光在單思華圓圓的大臉上足足停留了五秒鐘,才緩緩說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在社會上是被人瞧不起的,但我們必須自己瞧得起自己!”
一句話點到了痛處。單思華聞言一怔,沒想到這個外表冷漠的楊二居然也能說出這樣深刻的道理。看來人真的是不可貌像。
“既然你說我身上有你想學的東西,也算是看得起我,那我就教教你也沒啥關係。”楊二淡笑一聲,爽快地接道。
說完,楊二毫無懼色地瞟了眼正向這邊偷偷觀望的應奎幾人,轉而對單思華道:“等下熄燈我們躺著聊,現在說話不方便。”
被發現的應奎等人趕緊將眼光挪到別處,繼續他們剛才的話題。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熄燈的哨音,獄室裡一下陷入朦朧的夜色中。
單思華迫不及待地將頭靠近楊二,滿懷期待。
“首先你要記住,外面闖社會的男人必須要學會三個字,”楊二雖然把聲音壓得很低,卻壓不住那份冷冷的感覺。
三個字?單思華聽得興趣大增,這算是哪門子學問?
“想要在社會上不被人欺負,就必須學會這三字經。那就是‘義’‘快’‘狠’”楊二開啟了話匣子,講起社會經驗那是一個滔滔不絕。
“快,就是不要婆婆媽媽,優柔寡斷,處理任何事情都要快刀斬亂麻!”
單思華聽得大吃一驚,這話說得在理,哪裡像是一個少年犯所說,簡直快達到人精的程度。
楊二並不知單思華的內心正在發生的微妙變化,繼續傳授他的社會經驗談。
“狠,說的是下手狠。對於敵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你要記住,當有一天你對敵人仁慈,那麼等待你的就是殘忍。”
“還有就是‘義’,這個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義氣。”彷彿為了讓單思華加深印象,楊二頓了頓才又接道:“對朋友一定要夠義氣,要做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說到最後八個字,楊二冷冰冰的聲音居然有些發顫。好象觸動到了他內心的某根敏感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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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獄中夜談
楊二的身上透出那種問題少年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