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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來,拖走了所有的屍體,樊府比以前更加平靜,對下人來說,都一樣,只不過是換個主人而已,只要沒有人妨礙他們,誰死了都與他們無關。
樊府的牌匾被取下,劈成了柴火,取而代之的是袁懷璧手書的“袁府”兩個巨大的漢隸。
三個月以後,樊夫人的小腹滾圓起來,行動困難。
她沒有等來樊不庸,等來的是一群黑衣殺手。兩個護衛護著她拼命的跑,後面人拼命的追。無怨無仇,各為其主,死不足惜,生不可憐。
窮途末路。密林。
樊夫人終於力盡,雙手捂著肚子,身子卻軟了下來,黑衣人近在咫尺。天甲觀望眼前形勢,喊道,天乙,帶夫人走。天乙抬眼看他,一咬牙,橫抱起樊夫人向前狂奔。天甲揮刀衝入黑陣,瘋狂的砍殺起來,血肉撕裂,黑衣人當者立靡,死傷無算。
天甲倒下的時候,身體像摔成粉碎的酒壺,血幾乎已經流乾,只剩下慘白的骨頭和肉。天甲斷了一隻手,斷手裡還緊握劍,嘴裡含著一個囫圇的耳朵。
黑衣人沒理會倒斃的同伴,繼續往前追趕。
獵狗如果不盡力,等待他們的只有上餐桌。
天乙閃過幾只小箭以後,再也無力辨別身後的風聲,兩隻小箭,一前一後,釘上他的後背,然後又是兩隻破空而來,刺穿了小腿。天乙拼死將夫人護在身前,繼續狂奔。箭上有毒,是濃烈的麻藥,天乙近乎就要暈厥過去,他咬爛了嘴唇,血滴在樊夫人的頰上,她終於驚醒。顛簸中看見天乙痛到扭曲的臉,不知所措。
天乙終於力盡,樊夫人感覺到他已經失了平衡,馬上要摔倒。天乙跌跌撞撞的跑,突然將樊夫人身體往前一送,自己重重的摔倒。天乙再也無力起身,用盡力氣喊,跑,夫人。
樊夫人驚魂未定,只是拼命地跑,樹梢劃破了臉頰,荊棘撕爛小腿,血一直在流,她並沒有感覺到疼,她只是一直跑,一直跑。
天乙倒在地上,突然伸出手,抓住一隻小腿,一個黑衣人重重摔倒,胸口卡在天乙外翻的刀刃上,立時斃命。身後的黑衣人,揮起刀來一陣亂砍。將天乙剁成了泥,血流殷地。
只剩下自己。
樊夫人心裡重複著這句話,耳邊劃過的風聲,像是淒厲的鬼哭,可是鬼為什麼要哭呢?鬼有什麼好害怕的?
一個女人逃跑起來本來就足夠狼狽,更何況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樊夫人覺得自己像是抱著一個肉球在奔跑,很快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更嚴峻的是,她只顧著奔跑,卻並沒有看路。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慌不擇路。
樊夫人很快發現自己到了絕路,山窮水盡,進無可進,退無可退。樊夫人嘆了一口氣,猛地從紅袖裡掏出一柄青銅匕首,在自己脖子上劃開一張嘴,聲音如裂帛。這是她練習過好久的動作,殺人是需要練習的,即使是殺自己。血像浪一樣噴湧出來,濺在衝上來的黑衣人臉上,詭異而殘忍。
樊夫人軟軟的倒下
樊夫人醒來的時候,脖子上纏滿了白布,她異常虛弱,總覺得氣息不夠用。她睜開眼,是個臥房,有濃重的檀香味。然後閉上眼,睡著,醒來,又睡著。
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裡點滿了燈,樊夫人看見一張臉,滿臉堆歡,正表情豐富的看著自己。
袁懷璧!
仇人!
禽獸!
她攢足了氣力要掙扎起來,才發現自己一丁點力氣也沒有,掙扎了幾次,身子卻總是不聽使喚,終究頹然放棄。她想喊,想罵,想聲嘶力竭,想歇斯底里,可是喉嚨裡像是塞了棉絮,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袁懷璧玩味的看著她,在他聽來,樊夫人發出嘶嘶的響聲,只覺得自己青筋暴露,身子微微的發起顫來。
夫人,啊不,希兒,多動聽的名字。你看看你,生得如此嬌媚可人,為何要尋短見?依我看來,秦淮八豔也比不過希兒的一根小指。
哎,說起來當真可惜。英才天妒,樊兄遭奸人所害,我想起來樊兄慘死,恨不能手刃賊人,寢皮食肉。我與樊兄是故交,這件事我定會查個清楚。
至於希兒你,年紀輕輕,怎麼能受的了守寡的悽苦。這女子就像是水仙一般,要是不承接雨露,不多久就乾枯了,那多可惜。
希兒要是不嫌棄,就在我袁府好生住下吧。我袁懷璧定會好好照顧夫人,以告慰樊兄在天的英靈。
袁懷璧自顧自的說,表情猥瑣。樊夫人不去看她,只覺得心中燒起火來,恨不得將眼前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