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自己的棋子,那是慕香的命。袁向鯉覺得這個棋子,比慕香還要厲害,因為,慕香是迫不得已,而綹兒似乎是心甘情願,僅此而已。
袁向鯉突然覺得心中絞痛,他似乎看到了,遠在京城的心愛女子,正與別的男子在床榻上繾綣。儘管,這其實都是他的手筆,可是,他還是覺得疼。他恨不得廷素立刻就死,慕香是我的,無論是誰,即使是死人,也得不到她。
廷素的嘴在慕香臉上作畫,可能是由於太近了的緣故,慕香已然看不清廷素的臉,只能感覺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廷素的身子突然很重,慕香被他壓的透不過起來。慕香想著快點結束,可是又怕結束,結束意味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永遠的消失,可是結束也意味著綹兒姐姐不會再受到袁向鯉的威脅,至少,她是這麼以為的。
慕香這才發現,廷素其實很瘦,幾乎是皮包骨頭,形銷骨立,廷素的鎖骨和腿骨像是直接硌在自己的身子上,生疼。慕香不知道廷素為什麼會這麼瘦,綹兒姐姐常說,有心事的人都很瘦。也許,廷素也是有心事的人。慕香不想太瘦,屁股太小,坐久了會疼。
慕香腦海裡突然有了一大堆奇怪的想法,廷素的臉正在此時,終於移到了慕香的脖頸。
好了,就要結束了。
慕香雙股戰慄起來,就要結束了,廷素,對不起,對不起。
廷素似乎是愣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了慕香一眼,然後慢慢的用雙手扶住慕香的肩膀,準備親吻他最喜歡慕香的地方。他自然不知道,這個地方,會要了他的命。
這是男人的可悲之處。
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在床上,在激烈的動作中,往往會變成白痴,變成動物,任由身下的女子擺佈。生死,也會置之度外。
廷素俯下身子,接近慕香的芳澤。
啊!
慕香突然大叫一聲,狠狠的推開身上的廷素,廷素一臉無辜,不解的看著因激動而顫抖不止的慕香。
怎麼了,慕香?
沒沒事。
慕香額頭上深處細密的汗珠,胸口劇烈的起伏。
不舒服?我給你抓藥?
不不用。對不起,皇上,我,我忘了,我身上不方便
不方便?哪裡不方便?什麼意思?
慕香知道廷素的瘋病又犯了,或者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說的不方便是什麼意思。她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生怕讓廷素看出異樣來。
沒沒事。不方便不方便就是不乾淨,不能不能侍候皇上。
哦?不乾淨?
廷素一臉的疑惑,睜大眼睛看著慕香,眼神詢問。
你不乾淨,那還有誰乾淨呢?這皇宮裡,除了月亮,我看,你是最乾淨的了。你怎麼會不乾淨?你錯了,錯了。你不知道,乾淨的人或物,是最有力量的,它們能看透你,你在它們面前,什麼也不能掩飾,也掩飾不住。所以,我在你面前,從來都不掩飾啊,即使是換衣服,也是你幫我換,我坦誠相待呢。
慕香心中一驚,似乎自己也被廷素看透了,但聽著廷素的話音,似乎又不是。慕香越來越困惑了,這個廷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說實話,慕香對他很是好奇,而且,感覺微妙,說不清楚。
可是,自己到最後關頭,還是下不了手,綹兒姐姐,我我對不起你。我我實在下不了手。慕香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所謂下不了手云云,似乎只是自己的託詞。她自己也能感覺到,下不了手,並不是她不殺廷素的唯一原因,甚至不是主要原因。她感覺到自己的自私,自己甚至開始為自己著想,慕香,慕香,你忘了綹兒姐姐了麼?不,沒有,一刻都沒有,我要救綹兒姐姐的。可是,對於廷素,慕香覺得,自己像是魔障了,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看著廷素她會心跳不已,而且覺得安全呢?為什麼到最後關頭她還是不忍心下手呢?
慕香抓起一段溼毛巾拼命的擦拭自己的脖頸,直到泛紅。
慕香,你怎麼了?癢癢嗎?你你那麼擦會擦破的。
廷素說完,一把奪過毛巾,像個孩子似的跪在慕香面前,輕輕的替她擦拭,動作溫柔。
慕香幾乎是醉了,她覺得渾身酥軟,像是剛剛喝了太多的酒,眼前也迷濛起來。怎麼會這樣?我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我是不是病了?慕香突然很害怕,然而到底害怕什麼,慕香卻說不出來,她只是害怕,噤若寒蟬。
廷素
慕香幾乎是不自覺的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