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冷硬差點被攻陷的那一刻,指甲陷入掌心傳來的刺痛驚醒了她,讓她的心再一次硬起來。
她受那麼多煎熬就是為了在此生跟熙語化為兩根平衡線,而非與他再續前緣。她不能心軟!不能被情感左右!不能讓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她必須讓熙語徹底討厭她!否則他的每一次接近,對她而言都只是一次折磨。
既然她無法真正放下,就只能逃!逃得遠遠的!
暗暗地吸了口氣,袁沫沫驅逐掉眼中的殘情,硬起心腸,冷冷地諷刺道:“怎麼?你打算吃豆腐吃多久?還不捨得放手嗎?”
“沫沫”瞥見袁沫沫眼底的冷酷,席熙語的心隱隱作痛,頭不自覺地垂下。儘管不情願,可最終那隻大手還是慢慢鬆開,還袁沫沫一個自由。
暖意隨著大手的離開漸漸流失,寒意自心中泛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惆悵感緊緊地籠罩著袁沫沫。
總算鬆開了。可心,卻空了
憑著意志,她憋著眼眶的澀意,忍著鼻間的酸意,強裝淡定地側身轉往另一邊床頭櫃。
淚,輕輕地打在原木色的櫃面。手顫顫巍巍地從抽屜裡掏出杯子,置於櫃面,另一手微顫地從保溫瓶中倒出半杯水。
食指偷偷擦去眼角殘留的淚珠,斂一斂心神,回身,她把杯子遞到席熙語面前,面無表情地道:“喝。”
沒有坐起來的意思,更沒有接過水杯的打算,席熙語就這樣靜靜地盯著袁沫沫,憂傷的視線在袁沫沫的臉上巡稜,似乎想從中找出她的真實情感來。
“你到底喝不喝?”本身就心虛的袁沫沫被盯得有點惱了,語氣也不禁兇了起來。
手一撐,席熙語吃力地支起虛弱的身子,憋著一道氣,緩緩往床頭挪去。可就在他成功讓自己靠在床頭時,突然氣一岔,急湍的氣流毫不留情是襲擊他脆弱的氣喉,惹來一陣猛咳。
見狀,袁沫沫的心情不自禁擰起來,心痛不知不覺攀上故作淡漠的水眸。她放下水杯,身子微傾,單手支著身子,小手抬於半空,打算輕拍他的背部為他順氣。
可手才伸到半途,就被席熙語的大手擋了回去。水眸不解地對上小眼睛,黯淡的小眼睛中帶著一絲倔強。似乎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把某人骨子裡的倔給激發出來了。
她終於把他給惹毛了嗎?很好,不是嗎?可為什麼心卻沉甸甸的呢?
垂眼,她輕輕收回小手,默默坐正身子,緊握著拳頭,暗暗忍受著咳嗽聲給她帶來的心理折磨。
約一分鐘,咳嗽聲漸漸轉停,袁沫沫擰著的心才真正鬆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她再次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一聲不響地遞到席熙語面前。
席熙語也不拿喬,接過水杯,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一雙小眼睛緊緊鎖著袁沫沫,彷彿想從她的淡漠的臉上探究出她內心的真正想法。
“沫沫。我們本就素不相識,為什麼你從一開始就那麼討厭我?”乾涸的喉嚨經過清水的滋潤,聲音褪去沙啞,神情異常冷靜,語調更是不卑不亢。
心下一凜,袁沫沫下意識想逃避他那充滿壓力的眸光,可理智卻強迫她直面這隨時看穿她偽裝的小眼睛。
進攻是最好的防禦。袁沫沫選擇了迴避問題,以清冷的嗓音反問道:“那你又為什麼處心積慮地接近我?”
“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眸子依舊一眨不眨地盯著袁沫沫,吐出的回答是那麼坦蕩蕩,讓人無法回擊。
“我說過我討厭你,不想跟你交朋友!請你別再纏著我!”強迫自己與他對視,袁沫沫竭力讓自己表現得更冷硬點 。
“你有你討厭我的自由。同樣,我也有我交朋友的自由。”邪邪的笑容自嘴角拉開,顯然某人被惹毛了。
“你我不會理你的!”狀況似乎已超出袁沫沫的掌控範圍內,她的心不禁亂了。她所認識的熙語不會這麼無賴的啊?怎麼都亂套了?
“你有不理我的權利,同樣”狹長的小眼睛深深地看了袁沫沫一眼,尾音吊人胃口地拖得長長的,嘴角的邪笑擴大再擴大,良久才補上一句,“我也有繼續等你的權利。”
腦海中猛地閃過他倒在雨泊中的場面,心底情不自禁地湧起一股寒意,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可隨即火氣也接踵而來。“你”這分明是紅果果的威脅!向來自傲的席熙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
“下週日,我會到你宿舍樓下接你。具體時間電話聯絡,不見不散。”席熙語十分愉悅地宣佈他這一約會計劃,嘴角的笑容耀眼得令袁沫沫想揍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