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拉斐德所說,在某種情況下,如果起義能說是最神聖的義務,暴動也可稱是無可挽回的罪行。
在熱能的強度方面二者也有區別,起義是火山,暴動是草火。我們說過,反抗有時發生在政權之內。波林尼雅克搞的是暴動,卡米爾?德穆蘭是治理國家。有時,起義就是起死回生。
用普選來解決一切問題還是個全新的方式,以前的四千年曆史充滿了人權被蹂躪和人民遭受災難的事實,每個歷史時期都帶來了適用於當時的抗議形式。在愷撒的統治時期,不曾有過起義,但有尤維納利斯。
憤怒替代了格拉古兄弟的悲劇。
在愷撒時代有流放賽伊尼①的犯人,也有歷史年表中的人物。我們在這裡不談論巴特莫斯②的大規模放逐,這件事也引起了理想世界對現實世界的強烈抗議,使其成為大面積的諷刺,使尼尼微的羅馬、巴比倫的羅馬和所多瑪的羅馬作出《啟示錄》的光輝啟示。約翰③站在山石上,就象斯芬克司蹲在底座上,人們可能不理解他,他是猶太人,寫的是希伯來語④,但寫《編年史》的是拉丁人,說得更準確些,他是羅馬人。那些尼祿們的黑暗統治,應同樣被描繪出來,僅以刻刀進行雕琢是平淡無味的,而更應使刻痕具有簡練而辛辣的風格。
暴君有助於思想家的觀察,接二連三的言論是猛烈的。當某一主宰剝奪群眾的言論自由時,作者就要再三加強他的語氣。沉默會產生神秘的魔力,使思想經過過濾如青銅般堅硬,歷史上的壓制造成了歷史家的精確性。那些象花崗石一樣堅固的文章,實際上是暴君的壓力形成的。
暴君制度迫使作者把敘說的範圍縮小了,也就憑添了力量,在羅馬的西塞羅時代,對韋雷斯⑤的評論多少有些力量,可是對卡利古拉就遜色多了。詞句簡練而加強了打擊力,塔西佗的思想是強有力的。
⑥辮子兵(cadenettes),原系擲彈兵及輕騎兵之髮式,兩頰旁垂小辮,後成為一七九四年熱月政變後年輕保王派的髮式。
⑦熱胡幫(pagnonsdeJehu),熱月政變時法國南方的熱月派。
⑧鐵臂騎士,這裡是雨果對昂古萊姆公爵的黨徒諷刺性的稱呼,因他們在左臂佩帶綠色袖章。
①賽伊尼(Syene),埃及地名,即今阿斯旺地區。
②巴特莫斯(Patmos),愛琴海斯波拉澤斯群島之一。
③約翰(Jean),耶穌十二門徒中四大門徒之一,晚年被流放。
④希伯來語,指難懂的文字。
⑤韋雷斯(Verres),古羅馬地方總督,在西西里島貪汙,被當時政治家西塞羅所批判。
一個偉大的正義感是由公正和真理凝合而成的,遇事就給予雷霆般的打擊。
順便提提,應當注意塔西佗並非在歷史上壓倒了愷撒。羅馬王族是保留給他的。愷撒和塔西佗是相繼出現的兩個非凡之人。他們的相遇是神秘不給予安排,在世紀的舞臺上給他們規定了入場和出場的時間。愷撒是偉大的,塔西佗是偉大的,上帝略去了這兩個偉人的相遇。裁判官在打擊愷撒時可能過火了,因而成了不公正。並非上帝願意如此。非洲和西班牙的戰爭,西西里島上的海盜被消滅,把文化引入高盧、布列塔尼以及日耳曼地區,這些光榮遮蔽了魯比肯①事變。這正是神聖正義的微妙表示,不批判著名篡位者的令人生畏的歷史學家在猶豫不決,於是使愷撒得到塔西佗的寬恕,這樣就給予英才一些可減輕罪行的可能。
當然,專制政治總是專制政治,就是在有才能的君主專制統治之下,在有名的暴君之下,也有腐化和墮落,然而在一些沒有廉恥的暴君的統治之下,道義方面的災害更為醜惡。在這些朝代裡恥辱是赤裸裸的,塔西佗和尤維納利斯這些表率人物,在人類面前有益地批頰痛斥這些無可辯駁的恥辱。
羅馬在維特利烏斯②統治時期比西拉時代更壞。在克勞狄烏斯和多米齊安時代,其畸形的卑劣是與暴君的醜惡面貌相吻合的。奴隸們的卑鄙由專制君主直接造成,在這些沉淪的內心中散發出來的濁氣映出了他們的主人。社會的權力是汙濁的,人心狹窄,天良平淡,精神如臭蟲。卡拉卡拉③時代如此,康莫德④時代如此,海利奧加巴爾⑤時代也是如此,但在愷撒時代,羅馬元老院內只散發出一些鷹巢內所有的臭味。
自此出現了塔西佗和尤維納利斯等人,看來似乎遲了一點,該時期明顯地產生了示威運動者。如尤維納利斯和塔西佗,同樣如《聖經》時代的以賽亞以及中古時代的但丁,都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