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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湧起強烈的恨意,恨李民變心,恨她的親姐姐那麼殘忍,更恨自己懦弱無力。

她的痛苦、她的怨恨,都根本無法說出口,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條快要溺死的魚,明明在水裡,依然無法呼吸。

☆、第 30 章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沒有一絲的光,程馨茫然地走著,心臟被冷冽的風割得鮮血淋漓。

她感覺到酒精已經侵襲到大腦,她無意識地走到了後山上,遠遠地看著山下別墅一片漆黑,父母已經睡了。

她一屁股坐下來,身上掉下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撿起來,是一把刀。

她從遊輪裡跑出來時太害怕了,害怕得全身發抖,衝進廚房裡拿了一把刀就跑。

這是天意嗎?

程馨仰頭躺在鬆軟的泥土上,眼淚不斷地流下來。

酒精已經佔據了她的主要意識了。

聽說人死得越慘,就越有可能變成厲鬼。如果她變成鬼了,是不是就可以為自己討回公道了?

她拿著刀的手不斷地抖。

她真心愛著的李民,還有她從小就仰慕的姐姐,他們兩人的形象在她眼中不斷地閃現。

你真的很沒用。

有個聲音在無聲地譴責她。

被最親最愛的人背叛,天都塌了,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聽說穿紅衣服死的人也會變成厲鬼,可她穿的是白衣服啊。

那就用鮮血染紅它吧。

程馨哭得不能自己,手中的刀卻一寸寸下移。許蒲幾乎能夠感覺到冰涼的刀片貼著頸間肌膚的顫慄感。

到此結束了。

許蒲聽見程馨在腦海裡無聲地哭泣,她看到了被自己拋棄的一段記憶,她是多麼地後悔,如果可以重來一遍,她一定不會選擇這最傻的方式,來報復她的姐姐,和她曾經的戀人。

程馨身形的輪廓逐漸懸浮在半空中,一點點清晰起來。

她終於找到了殺死自己的真兇,卻無法報仇。她那麼地渴望著的生命,是被她自己放棄掉的。

根本不值得啊。

那些經年的怨氣,是她二十一年裡徘徊陽世的唯一支撐,被真相輕輕一擊,就這樣慢慢消弭了。她一身的鮮血淋漓從袖口開始褪色,血肉模糊的喉嚨癒合出新肉,被血汙遮住的面容也露出來,現出無比哀傷的一雙眼睛。

二十一年來的堅持,是如此的可笑。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生命可以重來,她一定會選擇好好地活下去。

程馨確實是自殺的。許蒲失神地思考著這個問題,李民和程馨從法律上來講,他們無罪;可從道義上,他們殘忍地扼殺了一個年輕女孩子對生命的全部憧憬,罪無可赦。

他兀自出神間,聽到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年輕護士歉疚的聲音傳來:“一個小時的探視時間到了。”

謝南迴走過去輕聲說了句什麼,把護士打發走了,然後走到許蒲身邊來,輕輕晃了晃他的肩膀:“好了嗎?回神了。”

許蒲意識到自己被程馨的情緒牽連太久,這是方程說過的大忌,趕緊回神。謝南迴看著他一臉的自責,慢慢說:“你第一次嘗試和式神精神連線,這種狀況很正常,你不用自責。”

許蒲被他這麼一安慰,心裡頓時寬慰不少。他看看時間,果然已經一個小時了。

床上的李微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兩個大男人杵在床前,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茫然道:“?”

她隨即想起來許蒲和謝南迴來療養院看她,結果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頓時非常的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你們就一直在這兒守著?”

許蒲溫和地笑笑:“你這房間位置挺好,從窗戶看出去風景很不錯。”

李微歉疚道:“耽誤奧古斯特先生的時間了。”

謝南迴大概也是心裡有鬼,飄渺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語氣格外溫和道:“沒關係,這裡的風景確實不錯。”他站起身看了看錶,客客氣氣地說,“我們只預約了一個小時,剛才護士已經來催過了。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許蒲也跟著站起來,向李微道別:“好好休息,下次再來看你。”

他心裡卻無限自責地想,這個下次恐怕是遙遙無期了……

走出療養院大門,剛好一輛黑色別克停下,許蒲本來就是5。0的視力,感知能力進化後隔著防曬玻璃也能看出來裡面的人,正是李民夫婦。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這對夫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