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公主的面把藥方開給你,公主也未必願意服藥。且公主的病根在心裡,靠我的藥根本解決不了。”
衣凰說著示意音兒靠近,在音兒耳邊說了幾句話,音兒臉上的愁雲頓時散去,不禁笑開,連連對著衣凰點頭。
直到衣凰從身邊走開,走出好幾步遠,音兒才回過神來,喊道:“姑娘——”
衣凰回身,“何事?”
音兒疑惑地問道:“方才公主驚訝地對著姑娘說了幾聲‘你是’,後面就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奴婢真的好奇姑娘到底是什麼人,不僅能成為七王爺的朋友,更能讓公主這般詫異?”
衣凰不答,只是低頭輕輕一笑,笑若清荷,秋風拂過,一陣淡香掠過音兒身旁,音兒怔怔地看著不遠處那個回眸淺笑的白衣女子,看得竟有些痴了。
【六十五】緣此君心似我心
五天時間眨眼過半,今日日落西山之後,她就只剩下兩天的時間了。
看著地上漸斜漸長的身影,衣凰已經說不出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
當日她向睿晟帝承諾五天之內查出事情真相,神色鎮定自若,人人都當她是成竹在胸,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放過那一絲生機。難得睿晟帝心情大好,且有太后從旁幫忙說好話,她怕這樣的機會錯過之後,就再也找不回。
她不希望太子出事,甚至打心底希望太子能穩坐儲君之位,來日登基為皇,這樣,什麼輔帝之命,什麼帝星一分為二降落,就都不重要了。
這也是她願意把自己牽絆到這件事情裡的一個重要原因。
蘇夜涵的性格與脾氣她瞭解,即便他有帝王之命,可他卻無為帝之心,且,他亦不適合這個滿是欺騙、算計與仇恨的宮院。
或者,出於一種私心而言,她並不希望他站在那個高高在上,卻孤寂無依的位子上,如果可以,她寧願他永遠是那個淡泊寧靜、優雅絕世的涵王爺。
再回神時,她已行至刑部牢房外。
獄卒見了她,連忙上前欲要行禮,卻被她揮手阻攔。
這幾天她每日得了空都會來看看太子,給他送來自己親手調製的湯羹。她學醫十餘年,自是明白藥補遠不如食補的道理。
衣凰走過獄卒身邊時,問他們道:“太子今日情況如何?”
“回稟郡主,太子今日胃口甚好,吃了不少糕點小菜,還喝了些郡主送來的藥酒。”
“嗯——”衣凰滿意地點點頭,“這幾日你照顧太子有心,來日必會賞賜於你。”
“照顧好太子是奴才分內之事,奴才不敢求賞。”
聞言,衣凰不由停步,回身看了那獄卒一眼,但見他雖是獄卒打扮,然眼中卻無卑亢之色,只是被衣凰這麼盯著看,倒有些赧然與不解。
衣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姓嚴,因為生在戌時,所以家裡人給起名為嚴戌。”
“戌?”聞言,衣凰有微微的怔愕,不由想起了何子、邵寅幾人,“呵呵好名字。”她邊說邊輕輕搖頭,朝著裡面走去。
身後,嚴戌一臉錯愕與驚訝,不解地看著那個漸遠的背影,心中頗為忐忑不安。
牢房內,那個身著玄黃長袍的男子依舊安坐案前,揮毫潑墨,修長十指即使是在這牢房裡,依舊修剪得整齊乾淨,聽見腳步聲靠近,也不抬頭,只是微微一笑。
“我正在想,這個時辰你該來了,結果你就真的來了。”他說著在紙上勾出最後一筆,這才直起身來看衣凰,“不知今日你又給我帶了些什麼。”
衣凰擱下食盒,道:“自然是好東西,不然也不敢拿到太子面前獻醜。”
蘇夜澄無奈一笑搖頭,這幾日的相處,他已大約瞭解衣凰的性格,知道她不是拘於禮數的官家女子,也就不與她在乎那些繁文縟節。
今日來看,蘇夜澄的精神確實比剛見他那日好了許多,對衣凰帶來的吃食湯羹也頗有興趣,衣凰看他吃得開心,剛到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
這一點倒是讓蘇夜澄察覺了,他放下手中的勺子笑問衣凰,“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衣凰心知由於幾位王爺施壓,封鎖了訊息,關於宮女被嚇瘋一事,蘇夜澄並未得知,是以她搖頭道:“沒有,只是看著太子,竟突然想起另一個人來。”
“哦?”蘇夜澄故作好奇。
然而衣凰卻並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只是似有意似無意地淡淡一笑,笑意有些冷清,這樣的笑讓蘇夜澄的心驀然一跳,不由得想起一個人來。